停下！

给我停下！

不想死就给我停下！

李序按照静心诀吐纳，心中的恐惧消散不少。

“你既是保护，却也是枷锁，两者皆是！”

咔！

一条锁链碎裂。

刹那间。

李序看到，污染状遍布的右臂上，长出一粒粒肉芽，骨骼筋肉在融化。

融化之中，一粒粒眼珠转动。

紧接着，左臂发生同样的状况。

软踏踏的，如同一只触手。

然后是双腿。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的四肢融化了。

但这并非终止。

融化向着身体蔓延。

他的身体也软塌下来，能看见融化的液体之中，五脏六腑在快速的消失。

只剩下各种诡物的污染状在其中畅游。

宛如鱼回到水中，飞鸟回到天空般自由。

李序生出一种感觉。

他做错了。

这般行为，只会让诡物得逞，不会让自己更强。

赶快停下，趁着脑海还没有融化，还有挽回的余地。

再耽搁一会，什么都晚了，于事无补。

“呵呵！”

李序心绪波动一瞬，马上回归正常。

心中明悟。

这亦是幻觉。

现在停下，才是真的完了！

生命的自我保护功能，有时不仅仅干掉敌人，也会一不小心，顺便干掉自己。

这时脑袋也开始融化。

李序的大脑突然有些混沌，思绪难以运转。

意识也模糊。

不禁惊觉，莫非这不是幻觉，而是现实。

他却自负，自以为这是幻觉。

呼，吸，呼，吸！

有吐气与吸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李序的意识猛地一震。

这，就是幻觉！

险些被大脑的反馈欺骗。

这便是晋升六品最大的难处。

阻止晋升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身体。

很多时候，自己骗起自己来，最恨。

脑袋渐渐融化，意识渐渐模糊。

李序谨守心神，不为所动。

意识宛如沉入冰冷的水中，世界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啪嗒！

最后的视野中，他融化成了一滩史莱姆状的肉泥。

各种污染状不停的呈现。

心底再度升起的莫大的恐慌。

本能在叩问心灵！

万一，这不是幻觉？

万一，这是真的！

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定？

“没有这种万一。”

李序心底回应道。

啪！

如一个气泡炸开，眼前的黑暗消失无踪。

他依然盘坐在房间内。

具象内的锁链，刚刚断开一根。

诡异之力正在侵入身体，改变身体。

这激发了身体的自我保护，引起了第二重幻觉。

第二重幻觉着实可怕，他掌握静心诀，又有提前准备，也险些中招。

此时。

脑中有呓语凭空诞生。

悉悉索索，层层叠叠。

似有数个不同的呓语重叠在一起。

李序听到了有猫咪的惨叫和发怒的声音。

他曾在埋种诡物猫毛时，听清过的呓语。

这次却更加清晰了。

然后，李序又听见了哀鸣和咒骂的声音。

声音略显熟悉。

在记忆中回想一息，他想起来了，这是被庞石杰白嫖杀害的白盈临死前的声音。

“呓语，与诡异诞生前的声音有关。”

李序初步得出一个结论。

咔！

有一条锁链断开。

幻觉再度浮现。

李序总算明白，为何晋升六品如此难。

他灵魂完整，尚且艰难。

其他诡修灵魂残缺，饱受呓语折磨，再面临逼真幻觉。

真的很难分辨。

当这一轮幻觉结束，李序感知到，他的右臂出现了变化。

诡眼的部分污染状，已经固定下来。

显然，诡眼的诡异之力侵蚀力最强，已经融入到身体之中。

咔咔咔！

右臂上剩下的锁链再也坚持不住。

齐刷刷的崩断。

嗡！

李序的大脑一阵懵。

幻觉来得太猛。

李序的思维都快凝滞。

几乎只剩下本能行事。

可按照本能。

生命的本能会阻止他晋升。

然而，意识的本能是坚持突破，生命的本能是禁锢自身，避免身体崩溃。

相互僵持，等来了李序思维舒展，一锤定音。

继续突破！

哗啦啦的声音在远去，李序看过去，象征右手禁锢的具象，已然消失。

他迈过了难关。

正式晋升六品！

畸变一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