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漫天,浸染了阿莹的秀发,片片五瓣雪绫花,瓣瓣无声是战栗。
料峭冬寒天,雪霁无声,覆盖苍茫。
阿莹放弃了自己的任性,抛开了她所有自尊。
她哽咽抽泣,双膝跪地,重重用额头撞击冰冷的雪地。
嘭嘭嘭……
本是光滑白嫩的额头,开始溢出丝丝血渍。
此刻,路旁林中毫无喧嚣,唯有静寂雪花轻飘,还有那声声乞求。
“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同伴吧,让他到你的车里避避寒,他真的快撑不住了,求你发发善心,求你救救我的同伴。”
此时的阿莹额头似一枝梅绽,漫红了肌肤,入眼又入心。
坐在牛车上赶车的少年,紧了紧用兽皮缝制的领口。
看着阿莹那般不顾所以的样子,悄悄嘀咕一声:“这人怎么像条狗啊!”
这话让一旁老头听了去,就见他冷冷瞪了少年一眼,只一眼便吓得少年噤若寒蝉,缩了缩脖子。
老人打量着眼前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躺在简陋的竹制担架上,迷迷糊糊,显然受伤颇重,外加寒气入体。
照此下去,搞不好便会挺不过去。
人活着的就是一口气,有时只需这口气能挺过去,便可活过来。
再看不断磕头,卑微到尘土里的女子,每次磕头身体都有不自然的抽动。
老人立马瞧出此女亦是有伤在身,且就在肋骨处。
但看二人身上盔甲所沾染的血渍,这老者又犹豫了。
显然这两人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
老头沉默着,久久不语,到最后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丫头快带你同伴上车吧,车厢里有兽皮先盖上取暖!”
阿莹不由泪如雨下,顾不得许多,急忙爬到身后左驰旁,双手架着左驰胳膊使劲拖拽。
待她将左驰放到牛车内用兽皮捂的严严实实。
此时再瞧左驰早已是迷迷糊糊,嘴唇哆嗦,似说着什么梦呓之言听不清楚。
车厢狭小,等老头坐于车内,便没了多余位置。
兽皮少年见状呵呵一笑,拍了拍车头木架:“你就跟我一样坐外面吧,放心我们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阿莹沉默点了点头,坐在车头处,就见这少年郎一记长鞭甩出,黄牛再次拉着车开始快速行走。
而在车厢内,老人坐于一旁,他端详着满脸血污的左驰。
不由眉头一皱,朝身边问了句:“你怎么看?”
可那地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一个人!
就见这老头沉默不语片刻,不住点头继而露出意外之色。
不由蹙眉:“没想到连你这老家伙都看不清,这么说这人不一般……”
旋即便见此人时而惊讶,时而恍惚……
然后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陷入迷糊的左驰:“你是说这小子身上聚集的杀气太盛,让你不太舒服?
真有这么强吗,这人年纪也不大,最多十八九岁的模样,该不会从娘胎里就开始杀人了吧?”
就这样,在阿莹舍去一切的跪求下,左驰搭乘上了此辆不知名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