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脚步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就见原本空荡的大厅内,窜入一个个人影。
这些人要么是马夫,亦或是伙夫、厨娘,侍女。
只见这些平时在府邸内不显山不露水的下人们,各个掏出兵器,严正以待。
左驰扫了扫四周,起码来了三十人左右,暗道一声:“不多。”
于是将手中太刀缓缓抬起,道了声:“即便你有这些人保护,今日也得死在我刀下!”
“看来幕府之人说你斩杀上百人,果然没错,有这底气当真不愧人斩剑豪之名,不过你错了,他们不是来保护我的!”
井伊直夜说到这,放肆大笑:“我要全东瀛再无你容身之处,所有忍者听令,将我府邸今夜之事全盘托出,且将事情原委告诉更多的人。
就说井伊直政便是死于此人之手,这人凭一己之力斩杀守卫上百,且于今夜刺杀了井伊家次男直夜。
到时候你们将自己所见所闻公之于众,且要牢牢记住这人面貌,将他绘制下来满城张贴。”
说到这井伊直夜乐呵呵看向左驰:“我会以我的头颅,替你扬名四方,让世人都知道你的壮举,希望我给你起的十变无名斋,你能喜欢!”
然后一声令下:“所有忍者听令,完成此事我与你们便不是雇主关系,你们大可以想去哪去哪!”
左驰瞪圆双眼,就见那些装做下人的忍者,头也不回的离去。
原本热闹的大厅,再次只余下他二人。
左驰一脸懵,瞧着眼前这放浪形骸,头发胡乱披散,衣服随意敞开的家伙。
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你在发什么疯?!”
“嘿嘿嘿……”
讪笑从井伊直夜嘴里发出,他仰头大笑好一会。
这才长舒一口气:“是啊,我什么时候疯的,应该是十岁时就疯了,我不敢大声笑,不敢大声哭。
什么话都往心里藏,我学着用笑脸迷惑旁人,学着用甜言蜜语蛊惑人心,学着隐藏自己,做个不声不响之人。
是啊我疯了,整整疯了十几年,疯狂的暗中积蓄力量,疯狂培植人手,到最后竟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为了那么一人,呵呵十几年啊,十几年什么都没享受过,从未放声高歌,从未策马奔腾,从未轻狂荒唐……
你说这不就是疯了,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任性一回……”
左驰不知道井伊直夜经历过什么,但看着他如今这癫狂不计后果的病态。
心中确定此人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
很明显此人有两种人格,一种隐藏内心极其压抑自己。
还有一种,就是如现在这般,毫无顾忌的放任,疯癫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是什么让一人心理扭曲成这样?”
左驰暗自嘀咕,但他也不是心理学家,随即脚下步伐摆动,持刀朝井伊直夜冲去。
就见井伊直夜张开双臂,大笑着:“来来来,让我也尝尝刀剑加身的味道!”
噗呲!
血液飞溅!
一颗嘴角疯狂上扬的脑袋,于空中飞扬。
当这颗头触地的一刹,眼角处似有晶莹飞溅,像是彻底解脱泛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