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却都不敢有丝毫怨言,甚至于心中连这般念头都不敢生出。
无外乎,早已被这神鹰的实力所折服。
认为它能享有这般待遇,完全在情理当中。
也就是这只神鹰非是他们所有,不然的话非得把它当成大爷一般供起来。
比之现在,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色渐暮,酒至半酣。
锐利的眼神渐渐收敛去凶光,唐银成的有些紧绷的面容忽地舒展开来。
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一旁,置身边美女美食于不顾。
只是一杯一杯饮着闷酒的麻衣中年人说道:
“殷兄,兄弟我看你在这矿山操劳,环境清苦,特此设宴招待于你。”
“可为何殷兄你只是低头喝闷酒,不言不语?”
“难道说,是在怪兄弟我招待不周。”
看着面带苦郁,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殷本正。
唐银成将手中杯盏轻磕在桌面上,玩味的开口了。
闻言,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过这一茬的殷本正微微抬起头来。
脸上生出一抹讥笑,轻言道:
“自家师与我从塞外寻鹰回来,路过大雪山,被伱等困束而下,怕不是已有数十年光景。”
“细细想来,抛却玉爪鹰那个老贼外,剩下的几个贼首年年轮换不修。”
“到今日,你又是第几位四当家?”
轻声说着,将杯中烈酒灌入胸膛。
酒壮人胆,眼生迷离。
殷本正此时也豁出去了,趁着醉意将往年来的憋屈尽数道出: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恶徒就是一群毫无信义之辈。”
“从当年要挟我师为你驯养海东青,再到今日让我为你寻矿采矿。”
“呵!我早已将你们看透。”
闻言,唐银成一双狭长的眼睛渐渐眯缝起来。
内里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凶光,一闪而逝。
早就知道这殷氏师徒二人,死活不愿融入他们飞鹰盗中。
只是在性命威胁下,这些年来方才为他们做些事情。
心中不满积蓄已久,迟早会有一天爆发出来。
但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
偏偏的,这两老小子是大当家的心头宝。
他还杀不得,打不得。
此刻只能用言语安抚一番,暂且将他稳住。
等矿山的一切事宜安定下来,再让大当家定夺。
心中思绪流转,唐银尘故作爽朗的大笑出声。
将此刻有些安静到凝滞的气氛打破,下方一众人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但此时也纷纷附和起来,尴尬的笑着。
“看来殷兄是不胜酒力,喝醉了。”
“来人啊,还不快快将我的殷兄弟扶下去休息。”
他轻呵一声,眸光一盯身边侍女。
得到命令的侍女那敢不从,连忙扶起殷本正,向后方屋舍中走去。
却见,殷本正挣扎开身边之人。
手指着唐银成醉醺醺道:
“嘿,别人不知这矿山中生了什么事,只当做寻常狼妖作祟。”
“但如何能瞒过日日下洞,勘察矿脉走向的我?”
“哈哈哈!”
“你等祸事将近,大难临头尚且不自知。”
“或在今晚,或在明晚,此地必将血流成河。”
伴随着狂笑声,他的头颅渐渐仰后。
目光似是望到了外界不知何时升起的一轮明月,喃呢道: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呐……”
“拉下去!”
唐银成强忍着心中不断升起的杀意,一摆手示意侍女赶紧将他拉下去。
“放开我,我没醉。”
“我还要再饮三百杯……”
一阵醉醺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大厅当中。
眉头皱起,看着下方一众带着尴尬笑容的废物们。
“嘭!”
唐银成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排桌子,冷若雪山寒风般的声音响起。
“吃也吃罢,喝也喝罢。”
“现在,你们当中谁能来给我说说,这殷兄弟口中的祸事究竟是何事?”
下方一众头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想要在四当家面前表现一番。
猛的站起身来,一拱手,大声道:
“四当家,我看那殷生是胡言乱语罢了!”
“区区山野狼妖之祸罢了,有四当家的您在,解决它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对对,以四当家的勇猛,区区狼妖又算的上什么。”
“没错,没错。”
一片附和声传来。
在这般气氛当中,唐银成也渐渐定下心来,将殷本正的话语当做了酒后胡言。
正如他们所说一样,不过区区狼妖而已。
他又,何有惧之。
脸上笑意升起,正欲再度举杯,结束今日的欢饮。
忽的,身旁海东青不安的扇动翅膀。
外界一声凄厉狼嚎传来。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