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渐渐狼化的他。
一双鼻子,也不在是之前为人时那种无有特殊法诀加成下,没有丝毫神异的器官。
能够从风中嗅到他身上的一缕气息,继而察觉到他的存在。
就也,不再是什么让人值得诧异的事情。
比之这个,李桐更有些奇怪的则是。
他为何在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之后,没有动手。
反而更像是警告性的,朝他咆哮一声。
“是受了重伤?”
视线凝聚,李桐思绪不断转动。
忽地,心头一动,恍然出声:
“不,不对!”
“应该是他最近已经快要积累够了祭品,而唐银成这位锁三魄修士的尸体补上了最后一点缺口。”
“所以他现在没有对我出手的欲望,只是发出警告,试图将我驱逐。”
沉声间,缓缓将如此话语道出。
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却是让他的心神又兀的轻松了几分。
只觉与其相争的胜算,又凭空多了几成。
毕竟这种无意义的警告,通常只会出现在兽与兽的相处当中。
于人而言,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只会更激起人心中的求胜欲望,探入兽类的巢穴当中,将其猎杀!
而出现这个情况,也就意味着白云道人身体当中仅存的人性也在消弭。
完全的,在向兽的那一方面转变。
而当最后一场祭祀仪式结束之后,执念消散。
无论仪式的成功与否,名为白云道人的存在都会消散在这个天地之间。
所留下的,只有继承他一身修为的狼人存在。
到了那时,完全消化了白云道人一身资粮的它。
说不得,还真能让其神胎成就。
彻彻底底的,成为一尊呼啸山林的大妖。
想到这里,李桐对于要将其除去的念头。
在原本的基础上,更强盛了几分。
无论如何,今日留他不得。
再扫一眼那黑暗幽深的矿洞,李桐将视线收回。
头上的高空,因为主人逝去盘旋在上空哀鸣,久久不愿离去的海东青。
此时,已然遭遇到了白鹤。
尖啸声中,一场另类的搏杀,已然开始。
放心的让白鹤去同此丧主之鹰厮杀,锻炼一番,李桐转身下山。
此时间,思绪里流转的却是方才在那聚义厅中听到的一句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如此一想,身形再度向半山腰上的山寨而去。
而且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桐才去寻那殷本正。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矿山之下条条矿洞交错。
若没有一个知道路线的人带领,他恐怕在其中难以寻到白云道人的踪迹。
而若说这里对于矿山的情况谁最熟悉的话。
那,还能有谁比的过此人呢?
至于说,他会拒绝的情况。
李桐想不到,他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
“水,拿水来!”
宽大的木床之上,一个衣衫散乱的人影在来回打滚中,嘴里无意识的呼喊。
哗啦!
下一刻,一捧雨水准确的落在他的脸面上。
冷冷寒意刺激下,殷本正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从睡梦当中惊坐起来,醉意消失。
正惊疑恼怒间,一个从未听闻的陌生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唐银成已死,你自由了。”
瞳孔骤然一缩,他看着从床尾转角而来的李桐。
强行将激荡的心神稳定下来,故作平静的问道:
“你杀的?”
“啧。”
李桐神色有些奇异的打量着他,此时倒是有些佩服他的那副镇定模样。
想到不出意外应该是能从白云道人手中逃走的唐银成,遇到了他这个意外。
脸上生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回他:
“也可以这么说。”
“可以这么说,那就是了!”
没有纠结这其中又是怎样一个曲折的过程。
此时的殷本正脸上方才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笑意,他翻身下床。
分外恭敬的一道:
“大恩不言谢,恩公有何差遣,在下莫敢不从。”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这样一个修士,完全失去了作为修士本身的傲气?
一时间,李桐对于他的经历生了些兴趣。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缓缓颔首,毫不客气道:
“此时正好有一事非伱莫属!”
“此地赤铁矿地下的环境,与矿道路线你想必是十分清楚的。”
“我欲去内里走上一遭,特寻你来带路。”
“这……”
他脸上出现了迟疑,看着面含坚定,不似作伪的李桐,出言提醒道:
“恩公有所不知,那矿洞深处,有一只恶狼盘踞……”
“我便是为它而去!”
言语未完,就被李桐打断。
殷本正惊愕的抬头看去,只见身前之人面生浅浅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