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裴意神色有些错愕,呆愣望着符长风的脸庞,眼尾不禁再次泛起了红。
“爹爹...”
符长风生得野蛮凶狠,长得五大三粗,但在裴意面前,他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父亲。
“别哭别哭,爹爹在呢。”
他笑盈盈地看着她,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里只有柔情与宠爱。
哄小孩似的说道:“意儿啊,爹爹只有你了,只要你高兴,让爹爹做什么都可以。”
他或许是战场上大杀四方、临危不惧的常胜将军。
但在此刻,符长风只想守护好自己唯一的女儿。
因此,就算是为了她做出谋逆造反的事情,他也心甘情愿,毫不犹豫!
他是个笨拙的糙汉,再加上聚少离多,对女儿没有下限的宠爱与纵容。
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父爱。
裴意终于不再抑制原主最后残留的情感,含泪扑进符长风怀里,真正像个女儿一样在他怀中嚎啕大哭。
“爹爹,您真好...”
这一刻,她所秉信的教养与礼仪尽数崩塌。
终于不再是处处受限的皇后,只是一个在夫家受了委屈找到父亲哭诉的女儿。
“好了好了,乖宝儿快别哭了,爹爹心疼得哟......”
符长风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小心而又笨拙的哄着她。
余光撇到抹泪偷笑的春雪,立马又摆出严肃嘴脸:“笑什么笑,还不快过来哄哄你家小姐!”
“是,奴婢遵命。”
春雪被他吼得身子都抖了抖,连忙走过来跟他一起安抚裴意。
良久后,裴意终于平复好了情绪,坐在檀木椅上抽噎不止,看得符长风和春雪都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笑归笑,符长风那颗铁汉柔情的心猛地被愧疚裹挟,很不是滋味。
因为老国师的预言,他与妻子被迫搬到边疆久居,他的夫人身子骨弱,自打诊出怀孕就将她送回了京城。
本以为京城的风水养人,怎料她才生产完没多久就病逝了,徒留早产的女儿一个人在京城长大。
先帝仁慈,命人将原主接到宫中视作公主来教养。
看似体贴下属,实则暗中要挟,以至于符长风这十多年来回京的次数少到屈指可数。
不但缺失了她的童年,就连她的婚礼都没能参加。
每每想到这些,符长风就感觉心痛如刀绞,悲痛片刻,他迅速整理好情绪。
然后走到裴意面前,弯着身子,尽量放柔声音。
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乖宝儿,爹爹从边疆给你带回来不少有趣的玩意儿,可要跟爹爹一同回府瞧瞧?”
“好,女儿早就想回家了。”
裴意抹了把泪,起身挽住他的手臂,父女俩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凤仪宫。
皇后离宫,应该先得到皇帝的允许。
但是裴意根本没有请示他,而是直接跟符长风乘坐马车离开了皇宫。
等皇帝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宇紧蹙,透着森冷寒意。
无他,只因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蔑视,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太监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要奴才差人请皇后娘娘回来?”
皇帝抬眸朝他看去,眼神阴鸷,带着愠怒:“请什么请,等到晚上她又不是不会回来!”
“是...”
大太监的语气瞬间弱了下来,退至一旁,不露痕迹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受到牵连。
与此同时,池棠正坐在他的腿上,声音娇滴滴的,勾人得很。
“唉,皇后姐姐可真是的,为了跟符将军回娘家竟然连陛下的颜面都不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