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的坐回轮椅上,然后望向老天师:“师兄,麻烦你帮我把这义肢取下来吧。”
“哎,老田,你……”
“不用叹气,我已经在这轮椅上坐了几十年了,也不差最后几年。
现在的我,就算能再站起来,能再使用金光咒又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几十年的静功修为,不抵这义肢带来瞬间冲击。
我踏马竟然生起了去翻旧账的心思。”
说罢,田晋中朝宗正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宗小子,你的礼物我心领了。”
闻言,宗正摇头叹了口气:“倒是我做了多余的事,只不过我很好奇,那旧账就这么翻不得吗?
必须要让田老您自己背负?”
听到这话,田晋中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宗小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年袭击我的那些人手段很高明。
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怎么也是天师府弟子,眼光不会太差,他们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尽是一些偏门手段,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呵,名门正派?
都说袭击我的人是全性,我看却是未必!
现在不是以前了,真要翻那陈年旧账,影响太大了。
毕竟,我……不是你。”
袭击田晋中的究竟是何方势力?
根据上一任老天师公开的说法,是全性。
但那只是对外的一种说法。
全性就是个厕所,什么屎盆子,往上面扣就完事了。
上一任老天师曾跟田晋中说过,把屎盆子扣在全性头上,只不过是为了让真正伤田晋中的人大意,好让他们露出马脚。
毕竟,当年全性那伙子人干事儿虽然恶,但还都挺不怕事儿的。
可惜的是,直至上一任老天师仙逝,那伙害田晋中的人都没被找到。
一个怎么也寻找不到答案的问题,自然而然的会被掩盖在历史长河中。
特别是,在田晋中这样的当事人不再坚持寻找真相的时候。
失去四肢、经脉被废,不光葬送了田晋中的未来,还让他丢掉了心气。
甲申之乱,让整个异人界掀起腥风血雨,他不过也是牺牲者之一。
听到田晋中的话,宗正没有评价,而是望向老天师。
“老天师,您也是这意思?”
闻言,老天师长长的叹了口气:“宗小友,如果我能确定是谁干的,我早就出手了。”
宗正无奈的摊了摊手:“行吧,既然老天师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法说什么了。
我只不过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老天师您,我应该会向各方施压。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凶,反正压就对了。
天师府超然地位,总不能是容出来的。
既然不是,那何不让他人再惧两分?
当年袭击田老那波人,恐怕是好几个势力联合起来的。
但,恐怕他们自己也没信心能以联合体对抗天师府,否则也不会掩藏得那么彻底。
让我想想,四大家里的恐怕得有个一两家。
再加上几个别的门派的人?”
听到宗正这话,田晋中无奈一笑:“宗小子,你想点名吕家和王家就直说,还说什么四大家?”
要说甲申之乱中,最活跃的家族,就王家和吕家。
王家是软刀子,吕家是一脉相承的疯。
并且,王家确实得到了八奇技之一的拘灵遣将,而吕家也在甲申之后出现了家族先天异能明魂术。
要说这两家没在甲申之乱中搞事,谁能信?
“不不不、田老,我这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既然是分析问题,那就不会夹带个人情绪。
陆家和高家不也有可能吗?只不过相较之下可能性要少一点而已。”
宗正笑道。
点名王家和吕家?不存在的。
他只是分析问题,没有一点私人恩怨~
“行了,这话题到此为止了,我一把老骨头了,再为我掀起风波,我自己都过意不去。
都已经这样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我啊,也没几年好活了。”
田晋中中止了这个话题。
闻言,宗正点了点头。
“师兄,把义肢还给宗小子吧。”
田晋中对老天师说道。
“别,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习惯。”
不等老天师将义肢递过来,宗正便连忙拒绝道。
“田老,我理解您想要让真相掩盖在历史中,不愿再起波澜的想法。
假如如您所言,您的时光已经不剩多少了,为什么不趁此时间感受一下山河的秀丽呢。
风景还是美的,一生被困于龙虎,您不该承受这样人生呐。”
这话一出,田晋中本想说点什么,却被老天师打断。
“老田,宗小友说得不错,你不该承受这样的人生,我做主了,这幅义肢留下,平日里你不用,我一有空,便带你去看看这山河。
有我在,你也不用担心一些有的没得。
我这个当师兄的,没能给你报仇,但至少不能让你所剩的时光里还一直枯燥孤寂。”
说罢,老天师看向宗正:“宗小友有心了,这份情老道承下了。”
闻言,宗正咧嘴一笑:“让老天师欠人情这种事晚辈可不敢想,现下,有个让老天师您‘回礼’的机会,老天师您要吗?”
老天师:“嗯,什么机会?”
宗正双手作揖,躬身一请:“晚辈不才,请老天师再指点一番!”
还有两章写完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