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惊，想拉着白丁停下来。当他没有留意到我的拉扯，继续加速，片刻间就追上了这个女人。

白丁一只手掌搭上去，女人被迫回了头。

我对上的，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窝，以及严重腐烂的面貌。

其他也不是没有眼珠子，但是眼球不知为何，有些糟烂和萎缩了，像是两颗小石子镶嵌在眼眶里。

而且她身上挂着的也不是布条，而是部分还连在身上的皮肤。

半腐烂的皮肤黏连在身上，但是新嫩的新皮也长了出来。

我先是惊讶，随即是恶心反胃。除了荆泽明，我再次见到了一个会‘蜕皮’的人。

和这个奇怪的女人对视了几秒，白丁开始伸手指向她的胸口。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恶趣，但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不知道算是人还是尸，或者是怪物的女人，她的胸口轻微起伏着。

幅度不大，却有稳定的频率。

也就是说，她还有心跳！

我感觉自己的认知在快速崩塌，一个可以长时间在水中游动的女人，不像我们有专业的供氧设备，但她还活着。

幸而这女人没什么攻击性，甚至对于外界的反应很是愚钝，挣扎了几下之后，就从我们眼前游开了。

我回想起钱途是做死尸生意的，寻摸着他和荆泽明的合作，可能不是从最近才开始的。

陆家，也未必是牵线搭桥的中间人，只是刚好被荆泽明利用了其家财势力，以及尚盘市刚好是陆家的地盘。

我学着白丁的样子，踩水悬停了一阵，开始找寻出路以及真正的‘活人’。

刚才那两个跳下水的人，对于环境肯定比我们更加熟悉。

因为充斥着大量死尸，这里的环境更为复杂。

最后还是白丁先找到了，不过不是那两个活人，而是坠落下来的铁箱，就在我们脚下。

白丁指了指它，表示自己对它很好奇。

我瞬间想到，这可能是此地死尸的来源。

如果那些人一直都是选择从上向下的方式，将死尸依次运来，那么在途径上方废料池的时候，即便是尸体，也会受到化学肥料的腐蚀。

但是因为运来的是活物，会挣扎反抗，给穿上防化服也没用。所以他们干脆选择了密闭的铁箱，既能隔绝化学废料，也能让他无法出逃。

我猜不到铁箱中的具体是什么，可能是和褚英杰一样的‘水怪’，也可能是和刚才那个‘蜕皮’女人一样的怪尸。

但是毫无疑问，抬箱人把他送进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只要在水中打开箱子，除非和‘蜕皮’女人一样可以在水下呼吸，他肯定会被淹死。

我回忆起褚英杰临死前的画面，不忍箱中怪物被困死此地，决定设法搭救。

给白丁做了几个手势后，他马上会意，带着我一起沉了下去。

出乎意外的是，在这一层水池的底部，居然也有一模一样的‘淤泥’地带。

白丁推动铁箱，将其推入‘淤泥’，然后双脚踩了上去，用力下压。

我知晓他的意图，想要再去更深的一层。但我已经心生忐忑，如果废料池地下，每一层都是一样的情况，我们是不是等于越陷越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层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