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阿婆跟水牛耳语了几句，再看我的时候眼中已经满是笑意。

对水牛进行了一番叮嘱之后，黎阿婆就带着云姑娘一起离开了。

水牛很实诚，坐过来之后就跟我坦白：“黎阿婆说了，怕你嫌我们穷。”

“但你别担心，我这些年还是有些积蓄的，而且我爹妈死的早，就这一个妹子，全拿出来给她当嫁妆没问题的。”

“还有就是，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入赘。但你不一样，你只要取了我妹子，立马就成了我们的族人，能当族长，以后我们就都归你管了。”

水牛能够如此逻辑清晰的说出这番话，看来黎阿婆真是费了心思去教他。

但我也不可能糊里糊涂的就结成一桩亲事，小心翼翼道：“水牛兄弟，我和你们相识，满打满算还不到两日，这么快就谈婚论嫁，是不是过于儿戏了？”

水牛自斟自饮的灌了一大碗酒，将酒碗重重摔在桌上。

“那有啥？看对眼了该嫁就嫁该娶就娶，哪来那么多弯弯绕。”

“我就是这些年一直没找到中意的，不然当场就能给扛回家去当婆娘。”

他这一族民风剽悍，我是接受不了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水牛突然皱眉看着我：“你看起来挺年轻的，不会已经在家里娶过老婆了吧？”

“那倒是没有。”我终于想到了借口，低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

“因为，我有病！”

水牛双目瞪得溜圆，开始在我身上扫量，最后还看向了我下面。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赶紧解释：“是家族的遗传病。”

“我们这一族，都是英年早逝，活过四十岁的都很少见。我早就想清楚了，这辈子不能耽误了别人。”

水牛撇了撇嘴，一副决然不信的样子。

“就算你明天死了，也不耽误今天成亲，我妹子也不会有怨言的。”

水牛完全不再给我插话的机会，自顾自说道：“按照你们城里人的说法，这不就是爱情吗？”

我哭笑不得，心道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另做打算。

江边篝火宴席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众人才依次散去。

他们的村落就在江边，我还是住昨天休息的地方。

回去路上，白丁见我一直低头不语，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想劝我，小声道：“少东家，我看那个云姑娘还行，至少一看就是能听你话那种，娶了她也不亏。”

“滚！”

我斥骂了一句，扭头看着他：“你怎么不娶了她？是你一开始就嚷嚷着要当族长的。”

白丁悻悻然干笑：“我不行，现在我要是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沈娜娜非拔了我的皮不可。”

说完之后，白丁开始为自己找补：“这娘们管的确实太宽了，少爷只让她管我的财政，现在居然连我的人生大事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