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婆子,也不简单。”
药奴儿目色凝重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从她身上闻到了药味儿,用的是很复杂的药材成分,配合起来达到了防腐的目的。”
“对了,她边儿上那个老头,也用了同样的防腐手段,不过两个人下葬的年份不一样。”
“老头‘腌’的时间久了点儿,至少有三十年了。”
“那个老婆子的时间短点儿,‘腌’了还不到十年。”
药奴儿食尸的癖好是被我严厉制止了,但是我管不了他的嘴,只能听着他将死人尸体当做腌肉食材一般品头论足。
不过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也已经听明白了,而且和我观察出的结果一致。
“刚才我也认真看过了,这口合葬棺里的两具尸体,虽然都是寿衣,但是衣料材质属于不同年代。”
“老头身上的布料粗糙,是以前老辈人中最常使用的粗麻。”
“那个老太太身上的寿衣,不仅款式更新,而且是近几年才会使用的晕染方式。”
“机器做出来的东西,和手工还是会存在差异。”
我对此道并不擅长,但是和白子相处久了,他偶尔在研习洛水织法的时候,也会随口和我说道几句。
而且白芸天的小叔是开纸扎店的,我在腾云市的时候,有时去他所在的丧葬街拜访,也免不了会看到那条街上款式齐全的一种货物——寿衣。
药奴儿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很显然,他自己通过对尸体的熟悉,才得出了结论,并没有想到我从其他方面看出了一样的结果。
许是为了故意显摆,药奴儿加快语速,继续讲述下去。
“别的不说,那个老头下葬的时候,肯定不是田小甜包办的,因为老头死的时候,她可能还没生出来。”
“但是这个老婆子死的时候,很可能是田小甜将她封棺入殓,因为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使用药材的逻辑和手段上,完全是一模一样。”
说到此处,药奴儿深吸口气,极其认真地道:“我不敢百分百确定田小甜和人皮的具体关系。”
“但是她和棺材里那个老婆子,绝对是一脉相承的师徒关系!”
我和要药奴儿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药菩萨传人,而我们张家人,因为家族遗传病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不同,所以外在显露的天赋也不同。
自然而然,每一个张家人,都会在不同的领域崭露头角。
所以在判断别人有无师承这方面,我是没有丝毫发言权的。
药奴儿对田小甜和棺材里那位老太婆的师徒关系极为笃定。
但也是因此,又让我忍不住心生困惑。
“这个和田小甜有血缘关系的胖女人,她的死,到底和老太婆有没有关系?”
在我想来,十有八九是棺材里的老太婆剥下了胖女人皮,并且描摹绘制成了自己的模样,用作了机关。
如此一来,她自己就能够保存自己的完整尸身。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无法忽略的现实。
死人是没有办法做任何事的。
所以这件事,要么是老太婆生前自己去做,要么是其他人代劳。
可刚才药奴儿通过对人皮进行检验,确定了胖女人死亡的时间。
那个时候,田小甜最多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根本无法做到。
让我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田小甜分别和老太婆以及胖女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