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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青年躺在床上,苍白的手背上插着针,他睡得并不踏实,浓黑的睫毛时不时地在颤抖,像脆弱的蝶,连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
这是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做的动作,仿佛握紧的拳头能稍稍给自己带来些许力量和安慰一般。
伏栀拉了个椅子过来,找了个光线不错的地方,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
高级病房,不管是私密度还是服务度,都很体贴。
她低着头,食指抵着刀背,削着手中的苹果,病房里只剩下这轻微的果肉分离的声音。
苹果还未削完,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刚清醒过来,脑子还一片混乱,各种交杂的记忆碎片让他的脑袋跟要爆炸了一样。
他没动,缓了好几秒,鼻尖萦绕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却让他的思绪逐渐清晰了起来。
很快的,他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察觉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艰难地扭过头,就看到了床边不远处坐着的伏栀。
她正低着头削苹果,卷发不听话地垂落在身前,半遮半掩的,窗外跳进来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看着圣洁又美丽,起伏的鼻梁和饱满的唇瓣像是画师的得意之作,在脸上存在感尤为强烈。
有那么一秒的窒息,随后就是更为记忆犹新的碎片。
一个苹果削完,她抬起了头。
猝不及防间,两个人正好对上了视线。
谢胧眼中没了先前的温情,剩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伏栀对着他笑了笑,在对方失神的时候,水果刀在削好的苹果上剜了了一小块苹果,凑到他唇边,她问:“吃吗?”
谢胧还不习惯她这般亲密举动,下意识偏过头避开她伸来的手。
伏栀转手将果肉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果然重生了呢。
不知道,谢胧喜不喜欢她送的这份重生大礼啊。
这般想着,伏栀的手落在他的脸上,顾及病人,病房里的冷气不是很足,他的脸却有些冰冷,她温暖的指尖贴着他的肌肤,关心的话随口而出:
“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脑斧:“他看上去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不舒服。”
伏栀继续加了把猛料:“你在机场还说要做我的地下情人呢,难不成是反悔了?”
当头一棒,谢胧的脑子嗡嗡嗡地响,前后记忆全部都联系到了一块儿,羞耻、懊恼、难堪统统都涌了上来,谢胧简直难以置信。
他竟然会对前世厌恶的女人表白了。
甚至在表白失败后,在对方侮辱他的时候,他也甘愿退步,主动答应要做她的......地下情人。
若是再提前一天,不,提前几个小时,哪怕在飞机上,他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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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过节吗,怎么送我这么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