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到酒肆内的破损柜台前，从那地上拿起一坛酒，打开后，神情很是享受的闻了闻，开口道：“这里可没有给你吃的酒肉。”

“为何不给？”九歌依旧是笑，但笑容里却隐约露出几分狠厉，“我既来了这里，自然是为了吃饭。”

“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客人，而且我也不愿意，这个理由行不行？”酒徒冷冷的看着他。

九歌点头：“好。”

话音落下，他突然起身冲向酒徒，一手掐住酒徒喉咙，一手夺下酒徒的刀，将刀架在酒徒脖颈上，逼迫他转身朝屠夫看去。

“看看这个人间的叛徒，我不杀他，他便会杀我。现在我杀他，也不算违背誓言。你说是不是？”九歌问道。

酒徒咬牙切齿：“你……你卑鄙！”

“我卑鄙？呵……”九歌笑了笑，“若你认为我卑鄙，那便是吧。毕竟……”

他收敛了笑容，语气渐寒：“我也想当个好人啊。”

“你们两个躲了这么久，也躲够了吧！”他猛地将屠刀横于酒徒脖颈之上，“滚出来！”

屠夫的身体抖了一下。

酒徒怒吼：“你这个疯子！”

“我疯？”九歌冷笑，“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疯子，谈何疯癫？”

酒徒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起身，来到了九歌面前。

屠夫将屠刀劈在砧板上，酒徒则是淡淡摇头。

“你和你老师一样，都是无知之人，又如何能胜过这片？”酒徒叹息道，“你们根本无法理解，这片世界的规则是怎样的。”

屠夫握紧拳头，怒斥道：“闭嘴！”

九歌看着他，忽然说道：“你们这些活过几千年的老妖怪，总把规则挂在嘴边。这片世界是一个轮回，你们都被困死了，即使侥幸逃脱了一命，但因果循环，你们注定会死。”

屠夫的目光顿时闪烁，但很快，便恢复了冷漠。

“为了长寿不停的躲，又如何能明白老师这等圣贤的想法？”九歌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躲在山村中便安稳吗？你以为藏在暗中就不会遭遇祸患吗？”

酒徒嗤笑：“祸患？这片土地，这片人间，除了昊天，又有谁能奈何我等？”

“这里没有人能奈何你们！”九歌说道：“可我能！我能让你们死得悄无声息！这就足够了。”

酒徒的瞳孔缩成针尖，冷哼道：“大话连篇，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死？”

“那便拭目以待。”九歌笑着看了屠夫一眼，随后向着二人逼近，屠夫提起屠刀，酒徒将酒壶中炽烈的酒水一饮而尽。

屠夫的目光跟随着九歌的身影移动，眼眸之中闪烁起阵阵红芒。

一阵微风拂过酒肆，那由茅草铺垫而成的屋顶，落下一根根枯黄脆若的杂草。

进一步，再进一步，更进一步。

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那二人心间。那两身破旧衣物，也在此时被微风吹破。

屠夫终于忍耐不住，爆喝一声：“狂妄小儿！”

屠夫手持屠刀冲向九歌，九歌也举起手中的剑刺了过去。

铛——

金铁相交之声响彻酒窖，火花迸溅，酒液四散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