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这是上峰的回电。”
克里斯基疲惫的将电报扔到桌子上,双手在脸上来回揉搓,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折磨着这个老人,他记不清上次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每每梦到红军打进城里,总会让他夜半惊醒。
虽说城内有八千守备军,可这群刚拉进部队里的市民能顶什么大用,他敢打赌只要一开战这些人绝对提着裤子就跑。
市长接过电报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半晌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总统完全没说什么时候派兵来支援他们,反倒是催促他们缴纳这个月的税收,可这哪里还有税可以收,城里的市民一个个都成了穷鬼。
最远的农税甚至收到了104年后,也就是……公元2023年!
“看来上级是铁了心要抛弃我们,继续维持部队也没有意义,不如我们裁军吧。”
市长咬着牙说出最后几个字,他倒想向佘佩托夫卡曾经的市长里辛斯基那样,在新政府混个在闲职不好吗?
可他手上的血债实在太多,投降红军就等于挂路灯,他得走啊!
裁军省下来的军费,正好可以维持自己未来几年的基本用度,大家把钱一分各回各家吧。
“然后呢,裁军之后大家坐在城市等死吗,还是说你想带着部队弃城而逃?”
参谋长是彼得鲁雪维奇的铁杆支持者,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还是懂的,希冀的目光一直钉在克里斯基身上,八千多人的部队难道还不能保护他们到达卢茨克吗?
叶里申夫和丹尼斯也往前弓着身子,手肘搭在膝盖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的主心骨。
克里斯基沉吟片刻,开口的一刹那,会议室的房门响起。
“叩叩叩!”
意外的来访打破了僵局,身穿白色围裙扎着金色发髻的女仆悄然走了进来,黑色的圆头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嗒嗒作响,她来到克里斯基面前微微欠身,从怀里拿出一封上有火漆的信,递了过去。
“克里斯基先生,这里有您的信。”
师长接过信笺,拆封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
这不对劲啊,为什么不是通讯员送信,而是负责市政府大厅环卫工作的女仆。
他将疑惑按在心底,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尊敬的克里斯基先生,您好:
你们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弗兰克夫斯克已被波军全面占领,我红军部队兵临卢茨克城下势如破竹,贵政权处在风雨飘摇中,你们这么多天以来是否想突围?
很难做到,早半个月我一纵都不敢说出这样自信满满的话,但现在我军完成以农村为基本点的逐级防御体系,四面八方都是我们的民兵部队,你们那8213名士兵会心甘情愿的用生命保卫你们的财产吗?
你应该很清楚士兵的战斗力,失败在所难免,将军应尽早为自己考虑,为部下的家属考虑,爱惜他们的生命,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波兰侵略者和外国干涉势力在乌克兰的所作所为你应该看得清楚,富饶美好的欧洲粮仓不应该是如今这个模样,要是你不太了解,那就去贫民区吧,或者来我们的根据地看看。
我军将以最高礼节接待你,并将你视为最亲密的朋友,乌克兰人的血已经流的太多,彼得鲁雪维奇政府的败亡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