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是偶然现象吗?”
厂长的一句话让朱赫来掉进冰窟窿里,苍白的脸上不见了平时的坚毅,眼中的不安一闪而过。
“说句不好听的,谁当兵不是奔着待遇去的,什么主义什么革命都是虚的。”
“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你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抽了口烟,长长的吐出浊气,似笑非笑的望着朱赫来。
“到底有什么你直说,我们布尔什维克没有什么好怕的,更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钢铁打造的朱赫来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痦子不可怕,怕的是肠穿肚烂还不自知。
“那我可就真说了!”厂长并不是烂到流脓的家伙,他也看不惯那些该死的东西,仅剩的道德守住了底线。
“一次战友聚会里,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闹革命断了手脚合该找份清闲的工作,死了老婆合该抓个女中学生,毁家纾难要国家赔他们偌大的家产不是个事吧,反正国家有钱!”
“嘿,国家不给怎么办,那就动刀动枪去抢回来!”
“他们敢!”朱赫来的眼里血丝乍现。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这还是我们的红军战士吗,还是我们无产阶级的党员吗?
“为什么不敢?”厂长的声音并不比他小,“你知道有多少人这样想吗,参加聚会的不下五十人,那些都是你们的好干部呐,挡在他们前面的人都会死,就像那个纺织厂……”
“纺织厂怎么了?”
说到这里厂长停下, 或许意识到自己失言,紧紧闭口不谈。
回忆到这里结束,朱赫来招呼警卫将杜瓦洛夫抓住,沉寂一个月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
可怜的女工绝不能白死!
他们来到杜瓦洛夫家里,阿莲娜正在忙活着做饭。
眼见老爷子整天愁眉不展,她便让瓦西里陪爷爷去山里打猎放松心情。
晚上再让莉莉娅将孙叫来大家缓和一下气氛,一家人有什么说不通呢?
“阿莲娜,这是总书记朱赫来,和他的警卫员,你犯了什么事就交代出来,我们赔点钱把事情了了。”
杜瓦洛夫介绍了客人的身份,挡在妻子身前不让朱赫来靠近。
“扎伊采夫女士,我想问一下这条围巾的事,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朱赫来对扎伊采夫这个名字异常敏感,在俄语中这个词与兔子的发音非常近似。
前段时间,他总能在过道里里听到某人得意的炫耀声,说他家小兔兔怎么的怎么的。
妈的,渣男!
他暗骂一声收回心绪,扎伊采夫应该是寻常的姓氏,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来。
“我……”阿莲娜苦笑一声,缩在丈夫身后抓着他的衣服,“我承认我挖社会主义墙角了,这些羊毛是我在仓库里找到的,我和卡娅一人拿了些,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没想到拿了一磅羊毛,竟然惊动了您!”
“具体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朱赫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连忙追问起来。
“那天……”
时间回到五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