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群臣逼谏中,文臣有和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通气,
王岳也默许了文臣们的逼谏行为,也只有这样,文臣们才能在正德皇帝一坐上龙椅后,就火急火燎的上谏请辞。
这一次司礼监掌印太监易主成为了刘瑾,刘瑾本身就是文臣们最大的敌人,文臣们为了不留给刘瑾话柄,只能先完全按照早朝应有的礼制,在刘瑾的引导下完成一项项行礼环节。
坐在龙椅上的正德皇帝,看着刘瑾严格按照礼制进行的早朝各项环节,也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不断的唾骂王岳那个叛徒,为何背叛了父皇与自己的宠信,倒向了文臣。
正德皇帝现在还记得在十余天前的那次群臣逼谏的早朝上,群臣的举止是多么的不合礼法,而王岳又是何等的“失职”。
群臣们该进行的礼节都在刘瑾的引导下进行完毕后,群臣们还没开始进行对刘瑾的口诛笔伐与“狂轰滥炸”,刘瑾先行动了。
刘瑾掏出一根粗壮的玉柱,玉柱外裹有一圈圈的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群臣一看,就知道刘瑾手中是一份最高规格的圣旨,想都不用细想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极其重要。
刘瑾缓缓打开圣旨,用中气十足但阳刚气不足的声音高声对所有文臣们喊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还于东宫时,常听数位老师自叹年事已高,无法正常行公,恐慌愧对于先帝。”
“朕念少师兼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刘健;少傅兼太子太傅、东阁大学士谢迁;兵部尚书刘大夏;吏部尚书马文升四人年事已高、多次上书请求归乡,”
“今日特此恩准归乡。”
“李东阳升华盖殿大学士;焦芳升吏部尚书;王华升南京吏部尚书;王守仁迁龙场驿栈驿丞。”
“钦此。”
“敕命弘治十八年九月三日之宝。”
刘瑾话音刚落,绝大多数的文臣都双目失神。
不少文臣甚至昏倒在原地,还有不少文臣口吐鲜血,将大口大口的鲜血直接吐在了奉天门内的地板上。
有几名看不清形势、自认为忠烈的文臣,神情激动的从群臣中走出列,准备请求正德皇帝收回成命。
刘瑾刚刚说的所有话都是站在正德皇帝面前、用最高规格等级的圣旨、一字一顿用官话念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份圣旨的内容完完全全的代表了正德皇帝的意思,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弄虚作假。
同时正德皇帝为了表达的自己的这份旨意,特别用了圣旨在早朝一开始就宣读,也代表着正德皇帝对于这件事情上做的决定不容置疑。
相比较于身后被气倒到吐血昏迷的群臣们,为首的请辞四人则是毕恭毕敬的按照礼制,对龙椅上的正德皇帝高呼道:
“谢陛下隆恩!”
这四人异口同声的喊出的这四个字,更是让在场所有打算再一次向正德皇帝“据理力争”驳回圣旨的群臣的双目,如同其他群臣一样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四人中最为刚烈不屈的刘健,在刘瑾开始宣读圣旨的那一刻起,就从刘瑾的身后龙椅上的正德皇帝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刘健也是第一次在正德皇帝身上体会到了不容质疑的王霸之息。
四朝老臣的刘健也瞬间明白正德皇帝为何要拿下自己等人,原因很简单,自己这个内阁首辅势头过于大了。
刘健在听刘瑾诵读圣旨全文的同时,用余光看了几眼满脸洋洋自得的刘瑾与正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正德皇帝,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自己也已经赢了。
毫无疑问,官职一撸到底、发派回乡的刘健在这场权力斗争中输给了刘瑾,
但这份圣旨也让刘健知道了现在的正德皇帝不再是当初父亲离世要痛哭三天不止的孩童了,而是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统治而敢有所作为的皇帝。
刘健当然认为自己的回家与刘瑾的上台就是文臣势力的彻底失败,
在刘健的眼中,哪怕自己回家了,这天下还是得要皇帝与士大夫共治,而不是皇帝与宦官共治。
在刘健看来,现在的正德皇帝还极其年幼,只要正德皇帝能依靠这件事慢慢成长,对于大明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不只是内阁首辅刘健,真正大明权力中心的几人,都透过正德皇帝让刘瑾宣读圣旨这件事上读出来了很多东西。
真正处于权力最中心的他们都明白,这次如果群臣在头铁的向正德皇帝逼谏,肯定不会获得和上次逼谏一样的成果,只会得到一场类似于洪武时期的血案。
随着刘健,谢迁,刘大夏,马文升四人归乡,李东阳代替刘健成为内阁首辅,焦芳升任吏部尚书,王华明升暗降至南京吏部尚书,王守仁被贬官至贵州龙场,刘瑾在大明朝的地位也算彻底的确立起来了。
这一原本是正德元年才出现的标志事件,在王资这一只小蝴蝶的影响下,比历史上整整早了一年多就提前出现了,
与历史上更加不同的是,在王资的点拨下正德皇帝更早的醒悟了帝王术最关键的核心要素——平衡。
随着这份圣旨朝堂上的事情也就算得上是尘埃落定了,朝堂外的事情就不是了。
王资现在正在操办自己的金坷垃化肥工厂的招工、建厂等相关事宜。
场地就是王资从刘瑾那里要来的一片皇庄。
那片皇庄本来是几个与刘瑾不对头文臣们的私人田地,刘瑾一回京城,就将那些土地巧取豪夺了过来。
几个小文官见刘瑾这种大佬回京,也知道刘瑾一飞冲天已成定局,不仅没有抵抗刘瑾对他们土地的掠夺,还主动示好送上了不少礼物。
等刘瑾腰包充足后,找到了王资、杜勇等一众帮助刘瑾回京的“功臣”们,向他们询问要什么奖赏。
刘瑾问的第一个人就是王资。
刘瑾就和王资想的一样,为了体现自己的“大方”,特意拿出自己的账本,对着当时在场的所有刘瑾一派嫡系成员说道:
“咱家今日能回顺天府京师,王贤弟当记首功!”
“这是咱家在皇宫内沉浮五十余年来的账本,上面记有咱家的全部资产,还请王贤弟过目。”
“王贤弟只要你开口,不论你要多少,咱家今日都许你!”
王资也没有太难为刘瑾,只要一大片产出最为底下的薄田,剩下肥沃的良田以及其他资产都留给了刘瑾分发给其他帮助刘瑾回京的锦衣卫功臣们了。
王资比刘瑾还贪不假,但王资可不会真顺着刘瑾的话,把一账本的东西全要过来,
如果王资真要那么做的话,那就不是贪心了,而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