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东方渐白,晨曦的光从窗外透进来。
严辞躺在床上,迷糊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只看到窗户进来的微弱天光。
严辞瞬间懵了一下。
天花板是木制的,墙壁挂着日历,一张木桌子上,摆着几本书,一个闹钟,一台老实收音机。
在他身边,记忆中的妹妹严六堡,柔软的身体侧躺着,鼻息吹动着她脸前的青丝,一丝一缕在游弋着。
触碰到她的手臂,柔软且温暖,确实是小时候形影不离的臭妹妹。
隔了几秒钟,严辞才收回视线。
“真回来了……”
从床上坐起,严辞站在墙壁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日历。
【2002年,农历壬午年】
【7月28日】
日子仿佛还停留在昨天,不过已经一夜过去了,这一页该撕下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缓出了一口气,似在感怀。
严辞忽然伸出手,准备撕下了一页日历。
说实话,他挺怀念这种手撕日历的动作,有种岁月流逝、落叶凋零的实感。不像是手机,日期自动更新,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结果一撕,发现多撕了一页。
“妈的智障,什么狗屁日历,还是手机香……”
严辞无语地走出房门,呼吸清晨清新又冷冽的空气。
……
来到一楼大堂,眺望远山,青山远黛里,偶尔飘起炊烟袅袅。
篱笆那边传来鸡叫声,晨曦的雾气还未散开,菜园里已经有人在给菜地浇水。
雄鸡一唱天下白,对于乡下人而言,鸡叫就是天然闹钟。
好久没有起这么早了,没有手机电脑打搅睡眠,早上精神怪好。
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难不成,还能实话实说,没手机,他快疯了?昨晚床难睡的半死?因为臭公鸡才被吵醒?
严辞打了一个哈欠,这该死又美妙的原始生活哦。
“辞辞,起来了?”
这时奶奶熟悉的本地话传来。
严辞转头就看到了奶奶。
奶奶浑浊的眼中有笑意,手里拿着谷粒,要去篱笆那里喂鸡。
“奶奶。”严辞问了声好。
“奶奶喂鸡去,你自己玩啊。”
奶奶走到篱笆那边,“醉醉”叫了几声,鸡群便扑打着翅膀飞奔过来。
严辞站在老屋大堂上,看着不远处篱笆里喂鸡的奶奶,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和乡下格格不入。
“醉醉~”
鸡群中,奶奶将手里的一瓢稻谷,洒在鸡盆上。
“喂鸡呀……”
严辞看了一会儿,奶奶脚下依旧有尘埃在天光下飞舞。
奶奶总是这样,停不下手脚。
昨晚他要洗碗,奶奶蛮横不让,他年纪太小,要帮奶奶忙,奶奶是不许的。
说来有点烦恼,奶奶只把他当小孩来看,不管怎样,慢慢来吧。
严辞来到水池旁,用山泉水刷牙漱口,最后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脸。
他不觉微笑。
我真特么帅,仿佛除了脸一无是处,但这辈子我要更帅。
……
房间里,严六堡被闹钟唤醒,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严辞已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