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恬,你的位置在那。”这时林海平对着乐秋恬,指了下严辞前座。
乐秋恬点了点头,走到严辞前桌坐下,坐下前还瞥了严辞一眼。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
严辞看着乐秋恬的后脑勺,努力回忆了下。
乐秋恬,小魔女,自称凤凰山大王。
他们整个县东南部,是凤凰山脉主体,所产铁观音,驰名中外,小魔女要当凤凰山大王,啧,小小年纪就反了天了。
前世乐秋恬没欺负过严六堡,严六堡这种尖子生,是老师心头肉,一般很少受校霸欺负。
反而是他这样的中等生,因为不小心采摘了乐秋恬在校园旁栽种的向日葵,被她拿石头扔过,脑袋肿了一个大包。
上了初中之后,乐秋恬才收敛性子,没有再打架,高中她去大城市上学,没有留在县城,就再也没见过面,连关于她消息都没有听过。
这也正常,他和乐秋恬家世天差地别,注定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不管怎么说,乐秋恬小学时候就是暴力女,只要惹她不爽,就容易挨揍,成年人的世界,蛮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中小学却可以。
严辞决定尽量远离乐秋恬,不是他怕乐秋恬,而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乐秋恬的位置,就在他前方,远离不了。
“林老师,你这位置安排得也太棒了。”
严辞有点想吐槽。
前座是富家女乐秋恬,小魔王一个,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傲慢自大。
同桌程秀微扑面而来的味道也唤醒他的记忆。程秀微家里穷,经常一个月不洗澡,浑身散发怪味,狗都嫌弃,后来还偷了他的数学课本,把他名字撕掉,找半天都找不到,抠抠搜搜性格也是令人诟病。
相比之下,程秀微还不如乐秋恬,至少别人身上没味道。
“找个机会,换位置吧。”
严辞暗暗思忖,来上学可不能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时忽然穿堂风过来,程秀微身上味道飘散,严辞鼻子比较敏感,感觉到窒息,差点两眼一黑,原地去世。
“什么味道?”
乐秋恬也闻到味,回头望向严辞和程秀微,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谁的味道,无比的纳闷,最后嘟囔一句,臭乡巴佬。
下课后乐秋恬突然转过头,逼近严辞的脸,鼻子嗅了嗅:“嗯?不是你的味道啊。”
严辞没理她,只是心中嘀咕了一句:“什么眼神,我身上这么干净哪来的味道?”
乐秋恬盯着严辞的脸,眼睛很认真,忽然发现她的后桌长得还行。
程秀微低头玩手指,不说话。
乐秋恬扭头看了眼程秀微,凶巴巴地说:“洗澡去,不然我揍你。”
“我洗了。”
“洗了还这么臭?”乐秋恬不敢置信。
……
下午全校学生除草。
雨后的野草,在泥地里肆意生长,欣欣向荣,根系深入地下,徒手都不好拔,有时要用到小锄头。
乡下就是地多,教学楼不高,操场却大得像是足球场,这样大的区域,除草算是不小的工程量,得按照班级划分区域,整个学校学生一起行动。
班长在监督,每个学生都有任务,暑假作业没写的学生,拔草的区域最多,校园墙外长着狗尾巴草、蒲公英等野草,也要负责锄去。
一群人跑到操场上,操场闹哄哄的。
三年1班的许多小孩子,都追着乐秋恬走,亲切热情地打招呼,遇到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胆子大的都想去交朋友。
她大眼睛,还有卧蚕,标准小美女。
就连严六堡,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乐秋恬衣裳时髦,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秋恬,我是严二顺。”
“秋恬,我是张滨。”
……
乐秋恬听着别人自我介绍,不想搭理,甩开众人,忽然朝严辞招了招手:“喂,你过来。”
“你在叫我?”
严辞愣神了一下,他都没说话,乐秋恬怎么就盯上他?
“对,就是叫你,你过来,听到没?”乐秋恬继续说,她扫了班里男生一圈,就严辞看得顺眼,最干净。
别问为什么严辞最干净,他不和同学打滚,能不干净吗?
“没空,我在忙呢。”
严辞懒得搭理小魔女,不可能小魔女叫他过去,他就过去。
乐秋恬见严辞不想搭理她,呆呆地看着严辞。
乡巴佬敢不理她,是她没想到的。
从小到大,乐秋恬就在县里上学,小县城大人多是势利眼,受此影响,小学生攀比气氛也同样严重,她向来瞧不起土包子和穷狗。
她家世优渥,自认为是城里人,对乡下人十分藐视。
旁边的严二顺也愣住了,没想到严辞居然对乐秋恬不屑一顾。
过一会儿,确认严辞确实没搭理她的意思,乐秋恬猛地动身,几步走到严辞面前,一脸的不高兴。
乐秋恬颐指气使说:“又穷又蠢的乡巴佬,我凤凰山大王乐秋恬在此命令你,帮我除草!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严辞正蹲在地上,听后差点喷水,抬头望着小魔女,很想问从哪学来的?
哪来的幼稚鬼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严辞忍俊不禁,他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么好笑,乐呵呵地说:“我就不识抬举,你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