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是一种宣泄,喜欢看雨的人,要么过于悲观,要么过于乐观。
严辞伸了下懒腰,目光落在乐秋恬脸上,他喜欢打量看雨的人。
可是乐秋恬似乎不喜欢看雨,目光立刻转过来,和严辞对视在一块,然后甜甜笑了下。
这个笑容真的很甜,脸颊旁的小梨涡,让严辞忘记了她是小魔女,感觉她像是大方有活力的精灵。
雨越下越密集,短时间停不下来。
凉亭里位于路边,很多人在躲雨。没有人的湖里,一圈圈涟漪荡漾,是雨水的痕迹。
“乐秋恬,你站累了吧?那里有空位,你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
这时严辞看见旁边的石椅出现空位,和乐秋恬说。
乐秋恬闻言回头瞥了眼空位,然后又看向严辞:“严辞,你不坐吗?”
“女士优先。”严辞只是这样回答。
“可是……座位好像有点脏。”乐秋恬有点嫌弃。
严辞有点无奈,撕了一张纸,擦了石椅,才说:“这样干净了,你坐吧。”
“嗯。”
乐秋恬眼底浮现笑意,坐在了椅子上。
……
乐秋恬坐在椅子上,时间不知不觉走着。她打了一个哈欠,犯困得闭上眼睛,小脑袋摇摇缩缩,最后靠在了严辞身上,像是找到了靠山。
严辞低头看了乐秋恬,她的睫毛像是风中扑簌的蝴蝶。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觉?
严辞有些无语,思考了下,没有打搅乐秋恬,温柔地一动不动。
抬头看着雨水落下,从天上到人间,纤尘不染的世界,处处盛开雨花。
严辞不由陷入回忆里,不记得多久没来公园,高中毕业离开县城,就极少来这个公园。
因为五中和公园离得近,他读初中的时候,周末经常来这个公园里玩,非常熟悉这个公园。
许多年后依旧记得清晰这里的布局构造。
记得林初萝的家就在公园附近,她经常会在公园人最少的时间和无人的地方弹吉他和练嗓子。
严辞总是无意有意地路过,看着少女坐在枝繁叶茂的树荫下,听着少女的弹奏唱歌,当她开口的一刹那,心温润如春水。
过去的二十年,是一场天涯海角的美梦。
许多年后,秋樱还没枯萎,依然在春秋两季开花,甚至在十二月,秋樱树上依然挂满了花朵,在晚霞里迎风绽放,可当初唱歌的少女却不见踪影。
很快从回忆解脱,严辞看着远处的建筑,在雨水里,让它们看着像是在画里。
可毕竟只是一场雨而已。
严辞收回目光,打量了下乐秋恬脑袋,发现女孩的头发不听使唤到处乱窜,还沾着雨滴,一时强迫症发作,差点没忍住拨弄下她的头发。
这个丫头,对自己形象浑不在意。
乐秋恬这时忽然清醒了过来,心有灵犀般地,用手指去理了理耳边的头发,露出一边被头发遮住的耳朵。
“我头发是不是乱了?”她迷迷糊糊地问。
严辞推开她的脑袋,说:“既然醒了就别靠我了。”
“小气鬼严辞。要不是柱子脏,我才不靠你。”
乐秋恬梗着脖子说,和严辞说了几句话,立刻精神了许多。
凉亭里人很多,严辞和乐秋恬说话多少容易被干扰。大人嗓门大,人一多,就很喧闹,显得小孩子的声音很小。
乐秋恬可能是觉得等雨停有些无聊,一会儿把手伸进了严辞口袋里,一会儿头搭在严辞腰上。
一旦察觉严辞要走,就抓着严辞的胳膊,不让严辞离开。
雨水渐渐小了,不少人跑步离开凉亭,严辞还在躲雨,目不斜视地望着湖水,眼底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