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没有完。
朱由检缓声道:“朕先前亦是有言在先,凡是能斩杀擒获建奴高官者封侯……”
曹文诏闻言身躯更是一颤,激动的难以自已。
“此诺为天子之诺,也不必班师回朝,本次出征以尔武功最高,朕已经钦定。”
说完,朱由检笑着直接转身朝营帐而去,而此时礼部的随员和太监们出场。
随着礼部捧着诰书肃然出场,太监捧着一应之物在侧。
曹文诏连忙跪地。
礼部官员开始当着在场的文武官员之面诵读封赏册文,诵读完后,太监一应之物便纷纷赐予曹文诏。
也在此时,曹文诏才得知了自己的封号。
定军侯。
曹文诏内心激动无比,高声谢恩。
周围的文武官员目光无比复杂。
场地虽然简陋,流程也简易。
但是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定军侯的含金量和其中的权威。
王象乾也看的感触万千。
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无奈,因为这次封侯,几乎是相当于通知,他甚至也没比曹文诏早知道多少。
这和皇上刚刚说的话差不多,这几乎就是来自于皇上的钦定。
甚至往深了说,王象乾都直觉于这可能便是来自于皇上的一种关乎于帝王权力的试探。
眼下来说,亦是很成功。
这种一言堂的当场封侯,没有人反对。
甚至连王象乾都生不起反对之声。
但王象乾知道,这消息必然要传回京师,届时内阁怎么看?六部主事怎么看?
怕也只能憋着看。
因为这位陛下,已经出征擒获了黄台吉,击退了建奴的马上皇帝了。
这位皇帝要把手上权力从太平皇帝过渡成马上皇帝,也就意味着内阁和六部不管愿意不愿意,明面和暗面都得默认。
这也是合理的。
因为无论如何,一位出征大胜而归的马上皇帝,是必然会获得更加多的集权。
这是战争胜利带来的政治收益,也是大义收益。
人心会更加敬畏皇帝。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位皇帝如果做出比以前更加离谱夸张的事情(指在山西、陕西掀起大狱)时,也更加的难以劝谏。
王象乾面色多了几丝忧色。
他心里复杂至极,眼下来看,皇上当然是英明神武,为如此的帝王效命,做出来的成就自然也会更高,他也很愿意。
但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担心内阁怕难以遏制这位帝王的离谱想法。
要知道,现在的内阁班子都是这位帝王以可以说是荒唐的手法给组建。
那么现在大胜了,说明了帝王一切都是正确的。
那会不会变本加厉?或者说,皇上会不会因此怠政?
这种复杂的心思比较远,尤其是见到曹文诏竟然以参将的身份封了侯,更是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始终担心皇上会滥封。
而他的心思,朱由检可不知道。
他这样给曹文诏封侯,其实也知道是任性了些,但是他偏要这样做,也是看一看,自己的这点任性是不是会得到满足。
目前看来,还是可以的,就看之后京师的百官认不认了。
而也诚如王象乾那般想法,朱由检也确实存下了试探的心思。
建奴只是击溃的撤退,并非真的就解了大患,真想要打出去,彻底解决建奴。
以当前的大明来说,还需要时间。
他也需要更大的空间。
朱由检喝了口茶,正要慢慢思量日后的事情。
而也在此时,一旁亲卫小心来报。
乃是此刻战场彻底结束。
余下未投降的建奴被大败,部分溃逃。
得到这个消息的朱由检走到坡上,看向战场。
天色已经大亮。
战场上的土地染上了一抹暗褐色的血迹。
茫茫多的明军士兵正在被将领有组织的清理战场。
“还没有结束呢。”朱由检看向走进来的王象乾。
王象乾连忙说道:“启禀陛下,袁少傅已经引兵追击建奴残兵。”
残兵?
呵,那才应该叫主力吧?
“追一追吧,洪承畴应该多少能拦住一些,何况,还有那么多条围堵线。”
“是。”
但结果却很感人。
被寄予厚望的洪承畴根本阻挡不了建奴兵的突围,饶是他把城内所有士卒外加民壮都拉过来,结果都仍旧是无法阻挡建奴兵。
甚至打出了惨烈的战损。
眼见着建奴兵一路急行而撤。
洪承畴也是着急的不行,当即便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