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有些惊讶,看了一圈后见荣国公与徐云辞轻轻地点头,她跟着高公公走了进去。
官家穿着明黄色的里衣躺在床榻上,脸色灰白得不像是寻常肤色,脸颊两侧有些凹陷。
目光看着头顶的明黄色床幔,似是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看到了李拾月。
在此之前他见了重臣与老王爷,还将心里话说给太子,他应该也明白自己的生命就要到了尽头,或许谁人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突然的情况。
“晏晏,过来,让朕再看看你,再看看等下去若是她不愿见我,我就说你过得很好,很好,想来她会愿意见我的。”
官家口中的“她”应该只有徐氏,李拾月抿唇上前两步跪下,官家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眼中的柔情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好啊,是我对不起你阿娘,只求我为你做的,到了下面,你阿娘能原谅我就好,能原谅我就好。若不是我任性妄为,你阿娘也不会着急出阁,所嫁非良人,都怪我啊。”
徐云辞跪在荣国公身侧,他们父子与其余几位朝臣都穿着官服,谁都没想到今日元宵官家的病情会忽然加重。
李拾月进去的时间可不短,出来时神情略有低落,徐云辞忍不住想上前,却被荣国公拉住。
“官家想再与殿下说几句话。”李拾月立在徐令妤身侧,说完之后旁人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她看向徐云辞,微微地摇头示意徐云辞不要担心。
官家是在天亮后的闭上了眼,国之大丧后三日,新君继位,册封皇后仪式紧随其后。
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天气也渐渐地回温,新君登基后,也渐渐地恢复平静的日子。
李拾月的胎相直到第四个月才传出去的,彼时胎相安稳,就连人也圆润了一圈。
“这是国公夫人命人送来的,这汤补身子,也不油腻,姑娘喝着,说是生产能吃点苦。”
春绫端着食盒过来,将里面的汤盅端出来,是杨氏亲自盯着熬了几个时辰的补汤。
确实不很油腻,打开后甚至闻着有些许的清香。
食盒里面还放着小盅的辣椒,被后厨的婆子炸得冒油,闻起来香喷喷的。
当然,这只是局限于李拾月。
春绫忙憋住呼吸,毕竟这个辣味呛人的厉害,也就只有李拾月如今能吃辣,这个辣度国公府其他人闻了都能呛出眼泪。
自从过了三个月后,李拾月嘴巴挑剔得厉害,尤其是肚子的这个,杨氏每日里清闲,就想着给李拾月做些什么补汤,能滋补身子还能叫她吃得舒心。
生产那日事发突然,徐云辞也是回来的晚些,正准备躺下的时候,才摸到身下的湿热。
不过两人也是没经验得很,徐云辞直接冲进产房里面,握着李拾月的手不放,谁能想到威风凛凛的世子爷会在床头看着那些血迹,握着李拾月的手哭得不停呢。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我害怕,幸亏你们娘俩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