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薛乔素指轻拨,流水明乐不绝夜空。
桌边,裴泽目光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用尽了温柔。
窗开了,乐声传到外头。
街道上,杨淮高骑在马,走在繁华街道。
树上的红灯笼亮了,他的眼睛也亮了。
“这是知君意。”语气难掩欢喜,他坚定开口,“这是薛乔弹奏的。”
上辈子,只要他在府,薛乔总会为自己奏上一曲,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如今,他在齐州又听到了。
很快,杨淮绷紧身体,马绳拽了又拽。
为何,薛乔会在此处弹奏弦乐,她又是为了谁弹奏,她又为什么弹奏?
杨淮知道,上辈子他陪薛乔时间很少,只抽得出碎片时间,因此,她很是珍惜为他弹奏。
他又慌了,好像什么不受控。
街道上,马蹄奔起,飞尘四扬,追向月声。
春月楼,
薛乔弹到了尾声,手指微勾,奏乐结束。
裴泽缓缓上前,他有些紧张,“薛乔,我日后可以多陪你奏乐吗?”
素指按住琴弦,薛乔笑了,“你喜欢听人弹曲?”
“不是。”裴泽语气认真,“我只想听你弹的,很好听。”
话直白的不像话。
“啪——”
薛乔脑中的弦绷紧到至极,她听见了弦断的声音,热意冲上脸颊。
琴弦上的手止不住收缩,薛乔眉眼低敛,淡淡应下,“好。”
街道上,乐声消失,杨淮勒马停在街上,不知去往何方。
乐断了,路也就断了。
裴泽笑的知足,素来冷漠的眉眼软和的不可思议,“我们接下来如何?”
“这不是还躺着一个人?”
屋外,红娘等了许久,没见人出来,“不该啊,那两人还不昏?”
“妈妈。”薛乔疏冷的声音响起。
红娘立马堵起笑意,推开门,见到床上的女子,“她,这是?”
薛乔故作不悦,“几杯倒,难为妈妈还收留她。”
红娘以为女子下错了药,只能打圆场,“那,我为公子再换一人?”
薛乔摆手,“不必,兴子也散了。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听到这话,红娘有些迟疑,她故意转身关门,瞧见门口铜镜并未她物,心下了然。
“姑娘想问什么?”她爽快开口。
“妈妈骗了多少钱?”薛乔抬眸,面无表情。
红娘竖直眉,“你,你说什么?”
“妈妈,你骗了吴叔多少钱?”这次薛乔站起身,走向了她。
裴泽像是护卫,慢薛乔一步,紧紧跟在她身侧。
“公子是什么意思?”
“妈妈不必遮掩,我已知晓你与吴叔之事,不会向外伸张,我只想分得一杯羹。”
红娘真的是懵了,这是哪是哪?
从女子口中得到的消息,薛乔加以包装,“吴叔在账本留下一张纸,妈妈别想赖。”
“纸?”红娘重复,终于心虚撞话,“我们是心甘情愿的,不存在胡谝,再说了,他赚的也不少!”
薛乔冷嗤,“喔?”
“他介绍客户与丫头,我给他分红,两不相欠。”
裴泽眸子暗了一瞬。
“我不在意真相,只想要些钱。”薛乔仍在装,语气不善。
“不可能!”红娘一下激动,撑腰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