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推翻了他之前的假设。
他仔细查验了一番尸首,身体柔软如蜡,尸僵开始缓解,已经开始发臭,皮肤上有淡淡的尸斑显露。
香城气候炎热,死的时间难以判断,也许是昨晚死的。
或许…更早。
后脑勺上有一个血淋淋的破口,头骨骨折,是遭到重物猛烈击打所致。
除此之外,身上就再没有其他的伤口了。
但卫生间内残留一地的带血绷带是怎么回事?
“还有…药……”
田不满拿起放在盥洗池上的一个装满粉末的褐色瓷瓶闻了闻,这味道跟老篾给他治疗手伤时所敷的药,味道非常相似。
应该是治疗外伤的药。
田不满又回头看了眼芬姐的尸体,关于她惨死的景象,瞬间在其脑海中勾勒而出。
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她正在为一个人疗伤,低着头,非常细心,应该是她非常信赖的人。
但是她没想到,那个人会突然凶性大发,痛下杀手,对她的头颅挥出了致命一击。
凶器不在洗手间内,应该是已经被凶手处理掉了。
不过,衣服去哪儿了?
治伤需要脱衣服吗?
田不满按下心中疑问,将盖在狗尸上的桌布扯下来,蒙住芬姐的身体。
还有呢。
还有一个地方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尸腐气。
盯着卧房的门,田不满起身向前走去。
当推开卧室房门的刹那,田不满的脑海中有一瞬变作了空白,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相比于素雅朴实的客厅,卧房的布置就非常契合芬姐的职业身份了。
粉色,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暧昧的粉色,纱窗、床罩,被褥……还有梳妆台上叫不出来名字的瓶瓶罐罐,都以粉色为主色调。
但现在,大片大片喷射状的猩红血迹,却毁掉了由粉色营造出来的气氛,邪恶的肃杀之意尽显。
另外,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的一具血淋淋女尸,更将这份邪恶烘托到了极致。
一个刚刚还去鱼档买鱼,刚刚还在跟街坊打招呼的大活人,怎么会在眨眼间变作一具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呢?
“嗯,许云,我问你呢?”
田不满看着呆滞瞪大双眼,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的女尸,喃喃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但尸体不会回答,田不满暂时也没想到答案。
但许云的死因显而易见,被一支钢笔贯穿喉咙而死,凶器还遗留在原地。
芬姐死了,许云也死了。
那自己昨天晚上碰到的人,跟刚才跟踪的人,又是谁呢?
田不满坐到梳妆台前,上面摆着两个本子,一个本子上押着一支钢笔,另一支,应该就是许云喉咙上的那支。
两个本子上记着相同的文字,但一个字体清秀利落,另一个则歪歪扭扭,如同蛇爬。
“许云在教芬姐写字……”
这就是,所谓的受过教育。
田不满又四下翻找了一通,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摞厚厚的书信,没有寄出去的书信。
“阿妈,阿爸,我在香城过得很好,在帮学校的老师教书,给你们寄回去的钱不要省,下个月我还给你们寄。”
“阿妹,你要听话,不要让爸妈操心,等过年,我带姐夫一起回去。”
……
有给父母的,也有给妹妹的,可就是没有找到——给这位“姐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