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见沈明渊倒过来,萧璟连忙松开他的手,双臂张开着护着,沈明渊直接倒在了萧璟怀里,萧璟是将自己的腿垫在了沈明渊身下,才没摔疼了他。
“萧璟!”沈明渊气呼呼的扶着桌子要起,又被萧璟揽腰拉了回去。
“你好生坐在这儿,本王来告诉你,成么?”
“不贴着我还不会说话了是不是!”沈明渊言语里愤愤不平的,但也不挣扎了,倚在他怀里里,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了身子,整个人瘫在萧璟身上,拿他做靠椅一般。
萧璟在他耳上吻了一下,继而说道:“这几年来, 卓世权数次向中小盐商强行借贷,还拿本王的名义,虽被上告多次,但凭借太后与他自己的财力,不仅化解了危机,还控制了不少盐商,盐价几乎都归于他定,贵比黄金,本王早想拿他。”
“这作为岂非威胁了朝廷?是因为卓雨姝,王爷之前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控制盐商,先不说断了国库的一方财入,单单那么高的盐价致使民皆淡食,一颗盐粒难沾,恐早有不满。
萧璟怎会不知?
这怎能纵容?
“不是她,是太后让本王莫要管着。”
“…”沈明渊听着萧璟声音低了些许,沉默片刻问道:“这事儿上,王爷与太后,意见不合?”
萧璟苦笑,哪里只是这事意见不合,他顿作停顿,才道:“这不重要不谈这些。”他说的急促,好似要避开这个话题。
“嗯…”沈明渊抬眸看了眼萧璟,怎感觉萧璟与太后关系好似十分差劲的样子?
也不对,若关系不和,那萧璟怎还事事都听太后的,卓世权控盐那么大的事,太后说不管萧璟竟就不管了…
萧璟儿时不得太后重视甚至冷落,与此有关么?
可记得在驿站时,萧璟睡梦中还叫着母妃…
罢了,萧璟不说,日后再探着也无妨。
沈明渊继续问道:“王爷现在,是想要拿他了?”
“嗯。”萧璟道:“自卓雨姝入王府之后,卓世权一点一点的向太后要了制盐、收盐的权利,今年入夏时,国库受窃,威胁南陵根基,朝廷不得已拿一千多艘盐船低价售卖,却莫名其妙的滞销,在江岸边停靠数月,最后,竟是卓世权将所有盐船买下…”
“那些盐呢?卖了?”
“私屯着的。”萧璟道:“卓雨姝一死,卓世权必然拿此作为缘由向太后要些什么。他私屯的那些盐,能抵半个国库,他总不能只屯着,或许他打着官盐制收运售的主意,想要将南陵所有盐权拿在自己手中,垄断所有盐路,到时,他私屯的那些盐,能番几倍不止。”
家国衰微,盐路是能救命与续命的,若当真被一个人所垄,岂非算是将南陵最后的命运系于一人之手。
若这人,心怀鬼胎所图不轨,那南陵,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的南陵已经千疮百孔,再受不得一丝重创。
“他这是拿女儿来谋权了…”
“他那等重利轻义之人,卓雨姝对他而言,从一开始就视为棋子。”
为人父母,谁不总想着孩子,生怕给孩子的不够多,生怕委屈了孩子。竟然有人会反过来为了财权,去将女儿作为一个物件交换,甚至女儿死不瞑目,也装作不知。
沈明渊又问:“那王爷是什么打算?”
“本王要抄他的家。”
“可太后…不是护着他呢?”
“太后护他,也不过是看他财盛有些用途,本王这次,不想再听她的。”萧璟叹了口气,道:“他心术不正,打着官盐的主意,又安排人在本王身边…”萧璟伸手抚着沈明渊的脸颊,有些心疼之意。
他安排的那些人,险些害了沈明渊,日后又做什么,不得而知,念一和沈明渊都在自己身边,萧璟实在容不得他了。
萧璟淡笑道:“等本王抄了他的家,全来养你…”
“我论正事,你还说笑!”沈明渊道:“抄了也是归于国库,王爷可用不得!”
“怎用不得?入于国库,不就是入于本王囊中?”萧璟笑道:“到时,全都拿来养你罢…”
沈明渊呵笑,说道:“王爷若是国君,定是昏、君!”
“我是昏君,你是什么?”:萧璟伸手捏他的脸揉弄他的嘴唇,笑道:“…祸国妖妃?”
沈明渊剑眉轻挑,道:“先祸害王爷!”
“那本王也心甘情愿。”
给他论正事,他是越来越偏!
沈明渊想知道萧璟下一步要做什么,便继续问:“那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萧璟道:“卓雨姝与那众人的尸体,送去了府司,今日会有人将他们公之于众,到时他必然进宫面见太后,本王要知他到底想要什么。”
“王爷,你明知道他是一个祸害,种种证据的也都有了,就不能直接拿他?”
先不说如今的南陵,萧璟握着生杀大权,单单他们悬殊的身份,萧璟随意安了罪名,不都能让他不得翻身?
为何还要一步步费力算计着…
萧璟说道:“朝廷之内有多少鼠狗之辈经他打点,从盐路中谋取私利,直接拿他,不得被一众弹劾?奏折非得堆满了房间不可。你不在朝堂,又身居山中,不知这群东西数量之大,若太后因此示弱,这对本王不利…”
如今的南陵,是长满了虫的树,这些虫不除,树就要受着侵害,可若除去了,树也空了,则有坍塌之险。
一棵好好的树,实心却没了,由一群吃树的虫子在其内撑着树才不倒,也是笑话。
沈明渊这才明白了,萧璟算计着,是要给卓世权安上永不可脱的罪名,让他死得其所,不能让其他虫子起了疑心,否则它们定要乱跑乱跳,再要捉他们,可就难了。
只是太后也…
“王爷。”
“嗯?”
“辛苦你了…”
萧璟淡笑,看向他道:“是心疼本王?”
沈明渊看他这样子,目光灼灼的要安慰,打眼一看就知他又有了什么不轨的心思。
本是心疼,只是看他这副样子,瞬间就不心疼了。
心疼都是多余的。
沈明渊笑道:“怎的,又想从我身上索些什么?”
萧璟微愣:“你怎就知道?”
“你脑袋里,也就这些东西了!”
萧璟这才察觉自己是要的多了些,不过还是死皮赖脸的问:“那给吗?”
“给。”沈明渊无奈的笑道:“不过,先欠着,念一可等了许久了。”
萧璟自然应下,只是有些条件:“好,不过,要还双成的。”
沈明渊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好,身边小人昭昭危机四伏,他竟还能满心想着这些。
“王爷要几成,就几成。”
萧璟听此,那是万分满意,扶着他站起身来,道:“不得耍赖。”
沈明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应道:“不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