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旗说：“进关岭探险的人多了去了，两年前不是还有考古队进山探险了吗？一去十几个人，老教授六十多，学生最年轻的二十五，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有这功夫去找找这考古队的人吧。我这里不用你操心，我们这里全是好孩子。你看看这些孩子的长相，你看谁像是坏蛋？”

“人不可貌相！”

“相由心生！”刘红旗哼了一声说，“杨队，你要是有证据就抓人，没证据就离开。不然你坐下一起吃火锅，陪着我喝两杯。”

杨队想了想，对着外面挥挥手说：“都撤了吧，全都回派出所待命。”

外面的人都撤了，杨队挨着刘红旗坐了下来，他说：“老刘，其实我一开始看到你妻子失踪案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你干的。你为了夺取你岳父家的财产，杀害了你的岳父和妻子。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明显不是那么回事。你一直没有再结婚，一直在寻找你妻子和岳父的下落。我很敬佩你的为人。”

“亏你想得出来，竟然怀疑这些孩子。二十多年前，这些孩子还没出生或者刚出生，你觉得他们能在二十多年前劫走我妻子和岳父吗？”

杨队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刘红旗拿了一个碗给杨队，给他倒了半碗酒说：“现在也下班了，一起喝点。”

“喝点就喝点，回去也是无聊。这案子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众目睽睽之下，纸人跑出来杀了人，抢了信用社，然后和钱一起自 焚了，你说这让我怎么查？”

我说：“那些钱烧成的纸灰化验了吗？”

杨队说：“全是白灰了，怎么化验？其实我也怀疑是有人掉包了，把三十万拿走了，然后烧了三十万的伪钞。但是没证据啊，没办法化验真钱的灰和假钱的灰有什么差别。偏偏群众看到的就是，钱和纸人一起都烧了。当警察得用证据说话，靠猜是不算数的。”

这么一个案子，贪谁头上都懵圈。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是在这样一个案子面前，我也是毫无头绪。

一切都等阴春丽来了再说吧。

姚雪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别说案子的事情了，再说可就惹人怀疑了。我们这次是来秘密调查四位警官失踪案和取关长顺DNA的，目的明确。纸人案可以顺带调查，但是不能在杨队面前表现出来。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警察的身份。

杨队喝了一口酒，把酒碗放下，他说：“你们进山可以，但是最远走到老爷庙。你们这些孩子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年轻人，得有敬畏之心。这关岭，邪得很！”

我说：“都说关岭闹鬼，是不是真的哦！”

杨队看着刘红旗说：“问问你们刘叔就知道了，这关岭闹鬼的传闻多了去了。进了关岭再出来的，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疯了的也好，傻了的也好，不是上吊就是跳河，现在还活着的就剩一个了，叫关二哥，大家都叫他守村人。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吗？整天疯疯癫癫的，在十字路口靠着电线杆子左看右看的，有时候还会挤上大巴车去城里逛一圈，不过他不会坐车回来，总是一路走回来。有时候遇上镇上的好心人会把他捎回来。这关二哥不偷不摸，不讨人厌，挺好的一个人，就是不说话。”

刘红旗说：“大家都觉得这关二哥活不长，偏偏他就一直这么活着，大家都以为他是上天派来的守村人，事实证明大家都错了，这关二哥还是没守住关岭镇，一下死了四十多人，太惨了。”

白月说：“这山里到底有啥子嘛？！”

杨队说：“有鬼啊！凡是出来的人，不管疯了的还是傻了的，都说是有鬼。”

我说：“看来这次抢信用社的还真的是阴兵，以前我一直不相信有鬼的，这次我亲眼所见，我是真的信了。”

壮壮嗯了一声说：“是啊，不得不信啊！眼瞅着纸人就把一口大红棺材抬了出来放在了信用社门口。纸人自 焚之后，大家过去打开棺材，关大有在棺材里睡觉呢！你们说这邪不邪？！”

刘红旗说：“杨队，你们抓关大有干啥呀？不可能是关大有干的，关大有没这本事。干这活的和抢走我老婆的，是一拨人。”

“老刘，你觉得是人吗？”

“是人是鬼，见到就知道了。”刘红旗说，“这次我也要进山一趟，我老婆和岳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队一把抓住了刘红旗的手腕说：“老刘，我不同意你进山，所有人都不许过老爷庙，知道吗？凡是过了老爷庙的，就没有一个全须全尾出来的。”

我们几个互相看看，都没说话，我和壮壮、赵明远一起喝可乐，这几个女的举起杯，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