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亨疑惑:“顾时不合适?”
“我看这些天他频繁入宫,还与锦衣卫那个狗腿子毛骧走的很密切,难道他不合适?”
李善长摇摇头:“顾时很适合。”
“但是他快死了。”
“我听说他最近得了一种怪病,经常喘不过气,连太医院都不知道是什么病。”
“频繁入宫是想要皇上早点确定腾国公的位置。”
“至于和锦衣卫走的近,那是因为他们早年就认识。”
“而且就算他不死,也不适合。”
“你想想。”
“皇上可能连续两届都让淮西党连任吗?”
陆仲亨这才察觉过来。
对啊,皇上可是厚黑学的极点。
他怎么可能连续两届都让淮西党当家呢,胡惟庸坏事做尽,这时候再推出淮西那简直是在找死。
皇上让自己选举人员。
明摆着是在坑淮西党啊。
“哎呀,百室,你可提醒了我啊。”
“我就去换个人。”
李善长及时止住他:“你打算推谁?”
陆仲亨呵呵一笑:“宋濂。”
宋濂啊。
李善长仅仅听到这两个字。
便猜出了陆仲亨的心思。
他想借宋濂干掉浙东党,甚至是整个南方党派。
宋濂祖孙父子,共官内庭,众以为荣,也就是祖孙三代都当官,官还不小,普天之下也只有宋濂了。
那首《送东阳马生序》便是他写的。
而且他还被誉为“开国文臣之首”,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他本身是浙东人。
但是他的儿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加入淮西。
李善长笑了笑:“这个老东西,看来皇上送他的百衲衣是穿不上了。”
“宋慎,宋遂,他的儿子孙子要落难了。”
“你是想向皇上推荐宋濂出山,然后再让御史台举报他的儿子孙子是胡党,最后击垮整个江南党派?”
陆仲亨点点头:“正是。”
“这样既让淮西老营摆脱了危险,也把浙东再拉下来。”
“最后这普天之下就是我们的人了,皇上他就是不想用也得用啊,呵呵呵。”
李善长摇摇头:“太嫩了。”
“你把皇上想的太简单了。”
“宋濂是肯定被卷进来的。”
“不需要你来推荐他为相。”
陆仲亨:“为何?他可是天下文人之首,又是太子帝师,没有推力,皇上敢动他?”
“就算我们推荐宋濂,都未必动的了他。”
“这家伙属于老神仙了。”
李善长:“非也”
“皇上本性多疑,如今江山稳定后,他必然会走狗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宋朝的亡国之音就在眼前。”
“所以皇上讨厌有野心的人。”
陆仲亨:“我说你怎么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突然退下来了,当年杨宪哪里是你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宋濂有野心?”
“知我者,仲亨也。”
“你还记得,在宋濂告老还乡前,他的好友吴德基就告诫他“慎勿出户,绝世吏,勿与交。
大意就是在回到老家浦江后,愈加谨言慎行,埋首读书着述。”
陆仲亨点点头:“知道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无非是一句劝诫,回去后好好安生养老,不要鱼肉乡里,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
“不要再讨论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