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恍若未觉她眼底显而易见的愤怒,继续用着清冷的嗓音说令人羞耻的话。
“不过你也太敏感了。难道摸上去能比伤口还疼?还是那里也伤到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
虽是问话,男人根本就没有征求她同意的意思,人已经离开茶几,倾身过来。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温宥一脸惊慌,一手按住他肆意妄为的手腕,一手抵着不断靠近的胸口。
气到抓狂,又不想惊动秦北乾,压着声音吼他:“我……那,没有受伤。你把手拿出去。”
陆慎霆低头看了眼两人纠缠的地方,低低浅笑:“明明是你夹着我不放。你把腿分开点,我才好退出去。”
她才不信。
都已经不知道上过他多少次当了,商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她要是腿一松开,这狗男人肯定会弄她。
可不松,就这么僵持着她也不好受。
那腿间的袖扣总在有意无意地磨蹭她那……
“陆总,你说话算话。”腿分开前,她再次强调了一遍,得到肯定答复后,缓缓张开,手还是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其实陆慎霆也没想在病房里有更进一步的意思,毕竟还有个讨厌鬼半死不活地躺在那。
就在他要把手撤回时,身后传来男人哼哼唧唧要转醒的征兆。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眼底泛起一抹难言的愠色但稍纵即逝,转而变成了小女人的咒骂声。
“陆慎霆,你说话不……唔唔唔。”
又转而变成低喘的呜咽声。
陆慎霆的行为不比幼儿园里抢糖吃的三岁孩子好多少,吻的蛮横不讲道理。
看着沙发上发生的一切的秦北乾,拳头捏紧,用力之大,直接让输液管窜起一条血线。
动了动喉头,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口腔内干的火烧火燎的疼,就算是勉强发出声音,也只比哑巴好一点。
“姓陆……放……”
他越是想阻止,男人的举动就像是和他在对着干。
刺啦一下,裙衫撕裂。
“啊——”温宥惊呼。
同时,连接在秦北乾身上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不到一分钟,医护人员推着抢救车冲了进来。
检查一番,发现病人没有缘由的血压和心跳快速飙升,幸好是虚惊一场。
血压很快降了下来恢复正常,医生转身想和病人家属交待两句。
眼睛刚对上那双象征着古老神秘东方的黑眸,下意识瑟缩了下脖子。
听说这男人下午时一个人用枪与十几名穷凶极恶的黑手党对峙。
心里暗想,他一定是比黑社会更凶恶的存在。
又看了眼男人身后,蜷缩着身子躲在沙发角落里的女人。
身上盖了件男士外套,衣摆下光裸着两条腿,沙发前的地板上丢了件撕烂的裙子。
所有人都没敢吱声。
望着女人求助的眼神,识相地退了出去。
等人潮退去,事态归于平静。
偌大的病房内,挤着三人,除了有规律的仪器滴滴声,万籁俱寂。
一夜过去。
周航给温宥送来新衣。
等她换好,从卫生间出来时,陆慎霆已经离开病房。
没有了鹰眼般的监视,温宥终于松了口气,捧着脸坐在沙发上。
脑子里的思绪乱七八糟的,昨天的事就像是场梦,从头到尾的噩梦。
血腥的枪战,恐怖的鸭舌帽,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混蛋男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西里?
就因为自己没有听他的话,和他嘴里所谓的野男人秦北乾跑了出来?
还带着十几名雇佣兵,这架势简直就是来捉奸的。
想到这,温宥猛地甩了甩头。
呸呸。
他们有什么关系?自己是自由的,他无权干涉。
拧眉望着女人多变的表情,躺在床上的秦北乾,嘴角微微翘起。
晨光熹微,洒在女人碎散的刘海上,让原本如乌云般的黑发反射出淡淡的金色柔光。
净白的小脸上透着岁月美好的恬静。
虽然沉迷这一刻,可秦北乾清楚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暗潮上伪装极深的平静。
他眸底倏尔变得晦暗一片。
视线偏移,瞥见门缝内,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在与人交谈。
昨晚男女纠缠的那幕闪现在脑海里,秦北乾狠狠眯起桃花眼,唇边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水。”
听见男人干哑到冒烟的声音,温宥连忙起身走到床旁,柔声道:“我先扶你起来,再喂你水。”
秦北乾略略点头。
温宥用遥控器抬起床头,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勺,一手端着水杯送到他唇边。
水才入口,男人矫情地叫了声:“烫——”
扶着杯底的手顺势推了下,很少这么伺候人的温宥,惊慌失措下将水杯打翻在秦北乾的身上,瞬间染湿了一大片。
所幸没有弄湿伤口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