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阻止,可她淡然倦漠的声音已然响起。
“秦老先生,我家里除了我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曾经的家业早就被人并购。我大学没有读完,在乾坤的工作也是北乾亲自安排。”
顿了下,她轻掀眼皮看着秦民怀越来越阴沉的脸,以及因太过紧绷用力握着红酒杯轻轻颤动的手。
深吸一口气,耳边突然听见男人急吼恳求的声音:“温宥,别说。”
温宥没听他的,说完闹剧也该落幕了。
“十个月前我刚从监狱里出来。防卫过当杀人罪,判刑五年。”
话音落下的同时,秦民怀手里的酒杯砸向桌面。
瞬间玻璃碎片与猩红液体在纯白的餐布上形成一幅立体而又艳丽的画。
未等卡森替他拉开椅子,秦民怀猛地站起身,对着不争气的孙子冷声道:“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就是闹成这样,临走前秦北乾依旧给她留下一个你放心我来接处理的安抚眼神。
等他们彻底在她视线中消失,温宥浑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人缓缓落回座位。
卡森指挥手下收拾残局。
期间,不时偷眼看着还能安稳吃饭的小姑娘。
餐桌礼仪与流程,她竟没有犯过一点错,这没有从小的耳濡目染,仅靠一两次培训班,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位小姐真是神秘。
……
秦民怀把不成器的孙子拽去酒窖后的一间办公室。
门一阖上,他的手里镶嵌了钻石家族族徽的古董手杖,毫不客气地照着秦北乾的屁股就是一棍。
“你是嫌我老头子命太长,现在就准备给我养老送终,好继承全部家产?啊?”
“没有啊!爷爷,没有啊!”被疼的秦北乾不敢逃,深怕老爷子追他的时候有个闪失。
一下不解气,又连着抽了好几下屁股,毕竟上了岁数的人,体力跟不上,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吹胡子瞪眼地指着他。
“我是太纵容你这孙子了。杀人、坐牢。我是让你不要陷在卿卿我我的儿女情长里。
你倒好,只要漂亮,就敢往家里带。
这种女人你玩玩就算了,还要娶她。”
“爷爷,我对她不是玩,而是非她不娶。”
秦北乾跪在他脚边,仰着头语气诚恳。
昏黄的老眼盯看着孙子无比专注认真的眼神,像是看见自己那个痴情种儿子,一条血线瞬间直冲脑门。
“哐”一下,把手杖摔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要走你那情种老爸的路?”
他最失败的是他的独子,为了个女人抛家弃子,几十年未见。
他最得意的是他的孙子,游戏人间,不为任何女人沾染片衣。
现在好了,孙子骨子里还是留在痴情种的血。
一个比一个气人。
“我绝不会走父亲的老路。”秦北乾俯身捡回手杖,放回秦民怀的手里,语气笃定,
“爷爷,我说过您一定会喜欢她。”
秦民怀眯了眯眼,竟从孙子的眼里看出一丝阴险狡诈的光。
“怎么说?”
秦北乾站起身,秦民怀的视线随着他升起,就见他唇瓣掀起森冷的弧度。
“爷爷您不是说陆家拥有的,想要的,我们都得给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