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在十几万将士的面前,当众叛离。”虞楮眯了眯眼,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眼底一片冷意。
云梭重重的拱了拱手,转身迅速的消失了在屋内。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不仅仅是他,就连被召见的李抒在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站在御书房的大殿中间,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面对着皇帝不断地施压,许久之后这才抬起头来,那张清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只是笑得不那么真诚,“陛下,您这也太突然了,恐怕在下有些无能为力啊!”
“去年李家出去给朝廷纳税,捐款,还有数月前护国将军出征的时候,一半的粮草也是李家出的,如今您又贸然开口,实在是难为人了。”
皇帝也压力很大,他苦恼地放低了姿态,“景之啊!朕也知道你李家为难,可如今也只有李家能拿出这么多的粮草来了,朕就算是现在让人去筹备,也需要一段时间,你放心这些粮草就当是朝廷借的,朕找你李家借的,待到护国将军凯旋之后,朕一定加倍奉还。”
他大放厥词的作风非但没有让李抒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很讽刺。
加倍奉还?说得倒是好听。
最后苦了的不还是百姓么?追加税收,给百姓施压,拿着百姓的血汗钱来还他李家?
这种事情也只有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做得出来啊。
需要的时候好言好语,不需要他的时候又起了杀心。
果然是多变啊。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此事重大,还是等在下回去给家中人修书一封再作商议吧!”李抒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拖延着时间。
等回去之后再找虞楮商议。
皇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孙公公贴耳提醒了几句,这才无奈地作罢,他面色很不好,知道李抒可能是不想答应了,却又没有办法。
李家的身份地位放在哪里,他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把人给得罪了。
只能赔笑着道:“如此也好,那你可得尽快给朕回答才是,前方的将士都在等着呢。”
李抒没答话,而是拱了拱手转身拂袖而去,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瞬间皲裂开来,他面色阴冷,垂着眼帘和南竹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皇宫。
“南竹,你回一趟金陵,告知父亲和祖父,这一次李家不得出一粒粮食。”李抒坐在马车内,对着赶马车的南竹沉声道。
南竹跟在自家公子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见公子这么严肃的声音,想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当下就应了。
把人送到李府之后,南竹便骑着马带着一个包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金陵。
而李抒也没闲着,火急火燎的赶去了翼王府。
他从温家出来之后,本想看看虞楮如何的,可在半路就被皇宫的人带走了,如今才闲下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踩着夜色和雪色赶到时,虞楮又小死了一会,看着下人端出去的血水李抒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当下加快了脚步闯进去。
这一个个的都是会找事的,但凡昨夜多带几个人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了。
“还活着呢?”李抒看着那人,嘴却恶毒道。
屏风已经被搬走了,那床榻前放着两个火盆给他取暖,虞楮躺在床上额头都是冷汗,他手臂青筋蹦起,虚弱不堪,看见来人强忍着不适道:“出来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李抒直奔主题地道,“你怎么看?”
旁边忙得满头大汗的大夫忍不住地开口打断了二人,“李公子,您有什么大事,不如还是等些时日吧!现在殿下太虚弱了。”
“无碍,安泰把秦大夫送下去休息,本王和李抒有要事要谈。”虞楮摆了摆手道。
安泰却不答应了,“殿下,您还是听大夫的话吧!您身体撑不住。”
“下去!”虞楮固执的厉声道。
李抒没有要开口劝解的意思,他太了解这个人的性子,伤成这样,自然不可能白伤的,必定会让对方大出血,要不然的话他如何甘心。
安泰只能不情不愿的把秦大夫给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李抒低声了几句。
房门关上,李抒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面色凝重,“我已经让南竹回金陵了,这一次李家不会出一粒粮草。”
难怪西陵不少地方缺粮的时候,陈国却一直都有余粮,两国不交战的时候,对方就趁火打劫,把这些粮草翻倍卖给了西陵的一些商贩,从而赚上一笔,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西陵人自己在出钱买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