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容因自然知道自己在府中处于什么地位,她眸中流露出了丝怀念之情,从前小娘在时,常抱着她在秋千上摇啊摇。
哼着闽州常听到的歌谣:小儿郎,望爹娘。爹娘笑,儿郎闹。风儿青,月儿高,一家欢乐齐逍遥。
如今时过境迁,唯有梦影如皮影戏,时常放映在心中。尘世庄周梦蝶,即便是清醒沉沦,她也甘之如饴。
风适时刮过,凉意丝丝,福娘见状连忙给她披了大氅,拥她进正屋。屋外抱厦处住这府里安排伺候的小丫头,而福娘则在室内小榻处守着。
屋子极小,通屋全是素净的雀蓝与水绿,除却木制书架和榻案,床边的纱幔是素绿,窗纹是雀蓝的剪纸,还贴在上面。
合了纱幔,主仆二人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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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醒来,福娘用银簪试了早膳无毒,把鸡肉五豆粥、萝卜青椒拼盘、牛肉金丝饼端了上来。
用过膳,福娘适时把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果然府中新选的侍女大都是宫女出身,可那柳姨娘却并非是如此,而是京州清白人家的女儿,从未进宫,只是家世清贫,为了爹娘和阿弟过的好一些,主动请缨去做大户人家的侍女,如今成了姨娘,月俸和打赏也都寄了些回家里。
听着好像逻辑合理,毫无异常之处。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手中无意识的搅动着粥,突然侍女来报:娘娘,柳姨娘说想给您请安,顺便带了她新制的柿子饼供您尝尝味道。
进吧。
不知这柳姨娘搞的什么名堂,穿了身桃纹双绣的罩衫,手提着竹屉,笑盈盈的行了个礼,顺便打开了竹屉:妾身今日瞧着刚晒的柿子饼香甜软糯,便想着拿来给娘娘尝尝。也不是什么贵重吃食,胜在味道不错,不若娘娘尝尝?
尝了口,果然入口丝滑绵软,甜香可口,见已然入座的女子眸色柔和不似假装,越容因心里闪过一阵异样,就像是自己是眼前之人的执念,或是天上月。
见越容因停了品尝的动作,柳姨娘收回视线,有些羞窘的笑了笑:瞧,妾身被娘娘国色之貌一时吸引了去,难免惹了笑话,娘娘您多尝尝,喜欢妾身再多做一些,您也好尝尝民间的吃食。
见越容因笑容疏离,她也不气馁,而是收回笑容,见四下无人,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桌子上,小声的问:娘娘,妾身也不多隐瞒了,请问您可见过这枚玉佩?
随着玉佩被拿出的那一刻,越容因浑身结冰,冷凝成一个雕塑,外界的声音也传递不进耳中,陷入了自我的世界。
这枚玉佩她见过......可太久远了,久远到要追溯到小娘被诬陷通奸的那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