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皇帝听信妖人谗言、昏庸无道。日月宗长老们来了以后好好清洗了一番朝堂,把国师修行的道馆翻了个底朝天,果然发现不少饲养血魔的细枝末节。
“可惜国师已经死了,也没办法把他的骨头挖出来审问。”
“他一个小小散修,没来由会得知魔神返魂这种秘法,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日月宗的一位长老道:“此番事宜还得回去后细细禀报宗主,你们都辛苦了。可当时场面危险,你们一帮小辈,怎可如此莽撞行事?出了事可怎么办?宗主和夫人必要担心……”
于是宋幻六人又好好听了一番长者耳提面命。
因他们身上都带了不同程度的伤,宗门长老就顺势带了他们一道回山。
宋瑜欲言又止,她此行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甘愿就这么回去!
可这位长老最是古板,绝不可能同意她孤身前往陌生门派。
宋瑜咽不下这口气,求救地望向霍忍冬。
霍忍冬避开眼神:我不知道,别看我。
众人停下休息的时候,阿米凑过来:“说起来,瑜儿你的那招‘九天神女娘娘降魔阵’这么厉害,以前怎么从没见你召唤过啊?莫非是藏着掖着,也太拿我们当外人了吧!”
宋瑜白了他一眼,她打开自己的储物袋:“瞧瞧,我灵石都见底了!这是天阶召唤阵,我一个月只能召这一回,一次就要耗费十八颗上品灵石!你想看?你出灵石呐,你出!你出!”
俗话说得好,真兄弟从不谈钱,谈钱那都伤感情。
听宋瑜说到灵石,阿米立马转身,溜得比谁都快。
他逃一般坐到宋幻跟前,讨了杯茶喝:“大师兄,我觉得瑜儿有些反常。”
他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阿米略想想就知道了,“师父师娘说的替她在别的门派操持的婚事,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宋幻随口:“你以为她为何这么积极地要来武国。且因武国和玄一门辖地离得近。”
阿米醍醐灌顶,他回头一看,竟见身后空无一物,方才宋瑜和霍忍冬坐着的地方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
“人呢???”
宋幻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早有预料:“让她们去吧,以瑜儿的性格总要自己亲眼看过的。有忍冬仙子在侧,我们也能放心。”
修士不是凡人,不可能真的有盲婚哑嫁。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和玄一门传个消息为好。”
*
宋瑜就这么拉上霍忍冬跑路了。
二女御剑狂奔,很快就离开了日月宗大部队离开的路线。
“可是天大地大,我只知道玄一门是在这个方向,门派里那么多人,我该去哪里找黄镶呢?”
宋瑜到底是少不更事,想着想着就想岔了,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爹说他是玄一门第三十六代弟子里的大师兄,这……岂不是个爹系老古板?白玉京会盟每年的集会那么多,我却从未见过他,说明这人肯定是貌丑无颜,不敢出来见人!”
毕竟她亲兄宋幻仪表堂堂,在其他门派女修中也是爱慕者众多。
戚慈身为天衍宗小师叔,旁人尽管说他弑杀、乖张,却总得承认一句小师叔“俊美无俦”。
这个黄镶却籍籍无名,他肯定又丑、又老、又古板。
她完了。这婚事绝不能成!
宋瑜正胡思乱想,就见霍忍冬徐徐展开了地图。
“嘶。”她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玄一门这么远!”
他们从武国出来,其实已经算进入玄一门下辖范围了。但还要一路往北四五天才能到玄一门山下主城,而这一路上方圆百里的范围,遍布大大小小的秘境,散修众多,并不宁静。
“你这么贸然登门,人家肯定不会见你,行事也太过鲁莽,不知道的还以为日月宗人如何如何。”霍忍冬建议道,“不如暗地里打听他的踪迹,我们好从旁观察,也能看清此人的心性脾气。”
宋瑜一个劲的点头:“姐姐说的没错!”
于是两名女子乔装打扮偷偷上路,一点点靠近玄一门的大本营。
一路上打听到不少情报,有说大师兄黄镶千金散尽、嗜赌成性的;有说他嫉恶如仇、脾气火爆的;有说他诗书礼法俱全,是翩翩公子的。
“这说的是一个人嘛?!”宋瑜头都大了,她把买来的《玄一门里的那些事》随手扔到后头,见面前有两条分叉路。
“霍姐姐,我们应该快到玄一城了,前面有两条路,我们走哪一条啊?”
地图到这里就没有了,霍忍冬思考了一下,见西边的路边忽然飞过两只晶莹粉蝶,于是抬脚往那边去了。
宋瑜:……懂了,天道的宠儿虽迟但到。
粉蝶指的路果然没错,两名女子在天黑前顺利进入了玄一城。她们往上看,能看见不远处巍峨雄伟的宫阙。
而在街道上,穿着玄一门弟子服的修士也格外多。他们个个手不释卷,都是白衣儒生打扮,朗朗读书声从街头响彻街尾。
宋瑜搓着胳膊,紧紧贴着霍忍冬:“我最怕读书了……那个大师兄到底在哪里啊?”
不过她的烦恼也不过一会儿,空中便有轰然声响传来。
所有人下意识抬头,就见巨大的飞舟破天而过,以一种凡人无法想象的姿态悬浮在九天之上。
因为太大,有一瞬间,这飞舟恰似将太阳拦住,路面有短时间的黑暗。飞舟的阴影被阳光投射而下,将行走在街道路面上的修士们都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