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睛一亮,看向梁月落的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
梁月落下意识拉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裳,严阵以待的看着他,尖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黑衣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梁月落的胸口,发出猥琐的笑声来,笑得梁月落心头哇凉哇凉的。
果然,下一秒,李老三的刀锋从黑衣人的脖颈处挪开,抱着刀好整以暇的看着黑衣人,朝着巷口处努了努嘴巴。
黑衣人却是反而朝前走了两步,阴测测的看着靠在墙上的梁月落:“何须旁人?”
说着话,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眨眼间便走到梁月落身前。不等梁月落多说一句话,倏忽便觉得手腕一疼,藏在袖中的匕首和手中紧紧攥着的金步摇“叮”的一声落到地上,湮灭在黑暗中不见了。
“小丫头,还藏有后招!”黑衣人往地上一瞟,反手一个耳光甩在梁月落脸上,梁月落猛地一下便朝侧边倒去,“咚”的一声倒在巷尾的另一面墙上。
嘴角溢血,没被擦干净的血迹重新被染上,更衬得梁月落那冷静的眉眼有些不同寻常的凛冽之美。
“还有没有后招,你且先试试!”目露凶光,梁月落不再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缓慢抬手擦去唇角的血渍,冲着黑衣人露出一个夺目的笑容来。
如瓷的肌肤隐在暗处,明明灭灭的月色隐约,渐渐被黑云遮住。
在这样昏暗的境地中,娇媚的眉眼却是愈发冷冽美艳起来,像是摇曳在黄泉路上灼灼生华的曼珠沙华,愈惨烈,愈勾人。
“啪!”黑衣人被这样凛冽的眉眼盯着,心头陡然生起不可抵挡的退意,下一瞬反应过来便又是一个巴掌朝着梁月落甩过来。
梁月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任由那巴掌落在侧脸上,却是于巴掌落下的一瞬间猛地抬起双手死命抓住那只手。
头一转,于这样的电光火石间狠狠咬了上去。
这一口下了狠口,待黑衣人一脚将梁月落踹飞撞在墙上时,大拇指旁边的肉几乎都已经被咬下一半了。
“你找死!”黑衣人暴怒,下意识抽出了自己的长刀,反手朝着梁月落掷过来。
梁月落重重靠在那墙上,瞧见径直朝着面门奔过来的长刀却是微微弯了弯唇角。
果然,另一把长刀“Duang”的一声撞在长刀上,长刀轨迹被迫偏离,狠狠刺中墙面,在距离梁月落脸颊仅仅一寸之遥的地方定住了。
刀势凛冽,割断了梁月落垂在耳畔的长发,长发贴在同样被刀势划破的脸颊上,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温热之意。
梁月落闭上了眼睛,方才生死一线强行提起来的气瞬间落回原地,她顿了一瞬,再度睁开眼睛果见李老三站在自己面前,眸光深深。
梁月落不动声色的与他对望,眼神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这眸光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士可杀,不可辱。
这样烈性的人,宁可死也不可能让旁人侮辱。
对于梁月落而言,“士可杀,不可辱”这六个字比性命还要重要。有些羞辱,只要受了一次,那么就会有无穷多次,就像是密密麻麻乘机而上的恶魔,将她的防御一点点瓦解,妥协到最后却仍然 是一无所有。
梁月落想起那个事事为旁人多打算几分的男人,温润敦厚,总是念叨着“吃亏是福”,可是却被曾经受过他恩惠的故人逼到跳楼自尽。
梁月落想起那个优雅的妇人,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女人,却在自己丈夫死了之后,连保住住了几十年的家都做不到,那群所谓的家人,将她哄得团团转,最后却弃之如敝履。
想起曾经的自己,想起那个任由旁人捏圆搓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