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宁推开门的时候,只见李长安满身是血,正拎着梁月落的衣领,欲给梁月落一耳光。
说时迟那时快,他飞身上前,一脚踹在李长安的心窝,将李长安踹了个仰翻,整个人一骨碌摔倒在地上。
转身抱住摇摇欲坠的梁月落,李长宁这才发现梁月落的形容可谓是惨烈。
衣衫破碎,身前脖子上被抓出了好几道血痕,鲜血直流的同时又被抹到了脸上,衬得整个人有一种凌乱破碎之感。
面上有好几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头发被抓成了鸡窝状,能看到地上散乱着好多头发,俱是被硬生生的扯下来的。
而她的手中,死死握着一块儿碎瓷片,李长宁有些心惊的环视一周,只见地上碎瓷片皆是沾血,血色充斥着眼眶,他有些难以想象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在中了招的情况下苦苦支撑这么久的。
而在李长宁抱住梁月落的一刹那,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握住手中的碎瓷片,狠狠朝李长宁的脖颈划去,用一种绝望的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力量。
“梁月落!”他抓住梁月落的手,低声唤了一句。
梁月落头脑昏沉,剧痛和心上那熊熊燃烧的火快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被狗咬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被狗咬呀,哪怕那是一条恶狗呢?
“我是李长宁!”
李长宁……
“李长宁是谁呀……”迷茫间,梁月落仍旧死死握住碎瓷片,此时此刻,只有这碎瓷片能够给她一丝丝安全感。
“言星沈让我来救你的。”
“言星沈!”闻得这三个字,梁月落精神猛地一震,“言星沈……你来了?”
她心下一松,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而后,缓缓的,她绽开一个苦笑,“你不是言星沈,你是李老三。”
李老三,好久没有听到人这样叫自己了,李长宁不免想起来当初初遇梁月落的场面。
似乎单独遇见自己,都不是什么好时候……
“放心,是言星沈叫我来救你的,我和言星沈做了交易。”
话落,李长宁小心翼翼的抱着梁月落转身,看向自己狼狈不堪的胞弟,眼底一片冷然。
“真是出息,千里迢迢到金陵城来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他像是看一条死狗一样,“母亲这么费心教导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东西。”
“李长宁!”李长安被狠狠踹了一脚,方才和梁月落厮打过程中又吃了点亏,这时候火气正是大。
“你管这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他指着几乎昏死过去的梁月落,“她差点杀了我!”
入眼可及的,是他脖子上一条深深的血痕,“这个贱人,两面三刀,无所不用其极。”
装作乖乖妥协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装作无法支撑的样子,下一秒就能抡起大花瓶,狠狠砸向自己的脑袋,还能逮着瓷片直指颈间大动脉,一点儿也不想中了招的模样!
“李长宁,识相点,我可以带你回草原,不然……”
“没有不然,你不用回去了。”然而他的狠话还未落下,门外传来了仿若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般冷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