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镇离小河村不算远,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
到底是镇子上的医院,夜里也有值班大夫,陈卓背着迷迷糊糊的陈青进去时,将值班大夫吓了一跳,
“咋了这是?”
陈卓忙将大哥放在了就诊床上,把他的情况简要的叙述了一遍。
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后拧了拧眉,
“真能扯!烧这么多天不烧出肺炎个屁的了?”
话落,大夫一顿忙活,又是量体温又是看嗓子眼,听诊器贴在大哥身上前前后后听了半天,
“肺子指定烧出炎症了,这呼噜呼噜好像风匣子!”
大夫听完后指了指对面的屋子,
“把你哥背那屋去,我给他打退烧针挂点消炎药。”
陈卓闻言愣了,
“啊?不用拍片子么?”
大夫嘶~了一声瞟他一眼,
“拍啥片子拍片子,死啦贵的花那钱干啥?我听都听得清楚的了,赶紧把人背过去,别耽误事!”
陈卓“啊”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在大哥面前说什么,便将人背到了对面打吊瓶的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就是几张木头钉的简易床,旁边支着一个木头架子用来挂吊瓶。
陈青浑身滚烫,陈卓把他放倒在床上,用屋里的暖壶盖倒了点水给他喝。
陈青烧的已经哆里哆嗦意识不太清醒了,虚弱的接过暖壶盖咕咚咕咚喝完,躺下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陈卓看大哥这样有些生气,
梦里那辈子肺癌指不定就是他总这样烧出肺炎也不当回事,久而久之就产生了病变,活脱脱把自己拖出病来了!
他叹了口气,把大哥搭在外面的手塞回了大衣里头。
姜婉站在一旁,怕吵到大哥似的小声说道,
“出来的急,也没带条手巾,给大哥擦擦身上许是能好受点。”
姜婉这么一提醒,陈卓想起面包车上有自己昨天买的几条好毛巾,方才在家时就顾着拿别的东西没来得及拿这个,便起身要去车里拿。
姜婉也跟了出来,俩人到了车上,陈卓一边找毛巾,一边拍了拍旁边装着洗衣机大箱子,
“小婉,你猜这是啥?”
洗衣机沉,陈卓本打算明天早上跟二哥一起直接抬到新房子的,没成想又拉着跑来了医院。
姜婉方才就看到这个大箱子了,只以为是车主的东西就没当回事。
听陈卓问自己,姜婉看了看纸壳箱子上面的字和图案,
“洗衣机?”
陈卓笑了笑,
“给咱家买的,以后你别用手洗衣裳了。”
姜婉听后睁大了眼,眼中又惊又喜,
“怪不得花了一千多块……就是因为买了这个?这得五六百呢吧?”
姜婉听大姐和三姐说过,这种双杠洗衣机最贵了,左边能洗右边能甩干,甩完的衣服比拧的干净多了,晾起来不到半天就能干!
姜婉不是不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从前家里温饱都不敢保证,自然是不敢奢望这种尊贵的物件儿。
现在手头宽裕了,孩子吃的穿的玩的都有了,她也就能接受陈卓买这么贵的东西回家了。
若不是大伯子还在病房里躺着,姜婉非要好好欣赏欣赏洗衣机不可。
陈卓拉着姜婉往屋里走,捏了捏她的手心,
“以后都用洗衣机洗,省着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