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去接刚子那天，从里到外的衣裳都给他准备个齐全。

人从里面接出来就给他扒了个干净，旧衣服直接扔到火盆里，烧掉所有的晦气。

紧接着是剃头洗澡，把刚子整个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才开车带他回住所。

一路上刚子都很沉默，眼神似乎比从前更加狠厉，除了陈卓和他说话时，刚子的脸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目光经常落在一处怔怔的出神，也不知他想什么。

陈卓知道他遭此一事后定会成长许多，至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事不计较后果……

张永胜还得回公司处理别的事，便在路过工作室的路口下了车。

车上只剩陈卓和刚子，刚子这才开了口，语气十分郑重道：

“卓哥，以后我刚子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绝不会让他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陈卓正开车呢，听到这话差点喷了，从后视镜看他，半开玩笑半数落道：

“你赶紧把嘴闭上！经历了这么一遭咋还没让你吃教训呢？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别动不动就给别人，我是干啥的我让你杀人？我可是良民！”

刚子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是，命是我自己的。”

陈卓哼哼一声，继续说道：

“趁这个机会洗手上岸，带着你弟弟好好做买卖，我还等着你们哥俩赶紧发财拉我一把呢！”

刚子听到这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起来，

“等我哥俩发财，卓哥你怕是成咱西州首富了吧？”

两人在后视镜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陈卓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他说话，语气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赶紧做个正经买卖，别再想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

赚钱的路子多得是，何苦要搭上性命？真出事你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让小牛怎么办，这次你出事儿以后小牛变了个人似的，等会看到人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刚子的家，车往院门口一停，小牛就迎了出来，

“卓哥？我哥那有消……”

他话还没说完，后车门被拉开刚子大步下了车，走到小牛身前站定。

小牛先是愣住，紧接着揉了揉双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立马扑进刚子怀里，用力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哥！哥！呜呜呜呜……哥……”

小牛像个走丢了许久的孩子，强作镇定了数日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血脉亲人，他不顾一切的冲进大人怀中，将这些日子的惶恐、不安、和愧疚统统化作泪水发泄出来。

刚子也红了眼眶，搂住弟弟像幼时哄他那般，一下下轻抚着小牛的后背，嘴上安慰着：

“没事儿了啊~哥回来了，没事儿了。”

陈卓看着他兄弟二人相聚的这一幕，心头为他们绷了许久的那根弦也总算松懈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启动车子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难后重聚的兄弟俩。

至于他们以后的路……刚子是个聪明人，会想明白的。

*

放寒假了，成绩又都考得很好，孩子们可算是能放开膀子随便玩儿了。

陈卓交代小志小平把想带回老家的玩具和衣服都装好，明儿就回小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