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翠桃非但不走,还搬了一个小板凳在他不远处坐着,翘起脚开始嗑瓜子。
周金贵从屋里跑出来,“娘,那些瓜子是奶给我的,我好不容易攒了一罐子,你咋都拿出来了?”
“儿子,你还少吃了上火,这种东西不能吃,吃个几粒得了。”尤翠桃抓了几粒,撵他去墙角玩,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二哥洗手套。
呸,一个大男人,竟然像个娘们似的洗手套,还是个读书人呢,真是笑死了。
尤翠桃脸上挂着嘲讽,嘴上嗑瓜子不停。
周夏安哪里感受不到那目光,更是觉得如芒在背,手上搓洗动作加快,只恨不能下一秒,快点躲回屋里。
以往每一次他都说不过三弟妹,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
他心里焦急,动作自然加快,一炷香后就洗完并且晾好了。
人一起身,还没走几步,尤翠桃赶紧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二哥,你急着走干啥?那些长钎你还没有修理呢!”
“我带回屋里修。”周夏安嗡声嗡气地说道。
尤翠桃翻了个白眼,“这哪行?屋里光线暗,哪有在外头看的仔细,你在屋里没修好,不就白忙了吗?”
长钎这玩意儿头很尖,有些地方还有倒刺,屋子里光线差,还容易伤到手。
周夏安想到这点,只能认命的坐回原地的宽椅上,一手拿起长钎,另一只手拿着小刀开始削。
还没削好两根,长钎不是脱手,就是刀子险些削了自己手。
周夏安手忙脚乱,还是不小心被倒刺划破了自己一个口子,他疼得哎哟一声。
后面尤翠桃看的差点笑出声,“二哥,你连这个做不好,还是先别做了,等娘他们回来算了。”
周夏安本来因为事情没做好,心里就难受,一听到她这带刺的话,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三弟妹,是不是我哪处得罪你了?你直接说便是!”
“没啊,二哥,你咋了?”尤翠桃若无其事。
“那我干活,你为什么说我?”周夏安像竖起了毛的公鸡,脸上带着薄怒。
尤翠桃也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瓜子皮,“二哥,我不就说说吗?就是提醒你别干了而已,你咋就急眼了?”
“我为什么别干了?这是我跟娘交代过的?我碍着你什么了,你凭什么说我?”
周夏安这次是真气到了。
平时三弟妹没事刺他也就罢了,但这是他干着活,便被这样打击!
尤翠桃也来气了,这个小心眼的读书人,脑子也笨的很,连童生都不是,竟然敢跟她杠上?
她嘴角嘲讽。
“二哥,你这样我可就伤心了,我不就是关心你吗?你那双手都破了一个口子,都流了几滴血呢,你一个读书人,就不能干这些活。”
周夏安听到读书人三个字,脑子都要炸了,他双目发红,突然跑进屋,怀里抱着一堆书,
当着尤翠桃的面,拿出火折子,“那我说清楚,我以后不是读书人了!”
拿着火折子的手靠近书本堆,就要开始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