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云林两家所做的漆器,基本都是端庄雅致的。审美上,相对古风典雅,讲究传统意义上的美。
传统,并不是土,那种尊贵大气,只有见过真宝贝的人,才会有所领悟。
林忆哲虽然很难接受这种新奇的造型,但是也并没有带任何偏见来看。
他只是觉得,如果用更好的手艺来做这些造型的漆器,应该也能有不错的效果。
这些东西应该全败在质量上了。
林忆哲摇摇头,转身要走。
这时,车里钻出来一个黄毛人,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话,热情洋溢。
旁边的小工充当起了翻译:“乡亲们,我们这位老板是从欧洲来的。欧洲知道吧?圣母玛利亚的故乡,还有那个什么,我想想,断臂维纳斯。总之,他是欧洲来的。”
“我们老板曾经是欧洲的贵族,家里就是做漆器的,生意做得很大,几乎整个欧洲的漆器都是从他们家供应的。”
这牛吹的,也太没质量了,都不提前打一下草稿吗?林忆哲都替他们尴尬。
结果,一看身边人群,个个听得认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老板家里遭了难,家人全都死在了仇人的血刀之下。年纪轻轻的他,只能带着一堆漆器,远渡重洋,来到我们中国,求条生路。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漆器,比你们以前看到的、买到的要好看,要新潮,要便宜!”
黄毛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小工又给他“翻译”:“乡亲们看上什么就赶紧选,我们得走了。而且,卖完这一车,就再也没了。”
林忆哲无奈苦笑,“就这种蹩脚戏份,谁信啊?傻子才买账呢。”
刚这么想,就听到身边有人感叹:“原来是从欧洲来的东西啊,难怪呢,看着和平时的不一样。”
林忆哲内心有些崩溃:看着不一样难道不是因为质量太差了吗?
还有啊,那位自称来自欧洲的小黄毛,他压根就没说英语,而是叽哩哇啦乱说一通。
装的!
看他样子,也的确像欧洲人。但是,言行举止却有一种本地味道。
林忆哲往前凑了凑,用英语喊出一句:“嘿,老板,有雕漆嵌花的小花盘吗?”
小黄毛一愣,摆手。
他也没想到会碰上懂英语的。
林忆哲不放弃,既然小黄毛回答不了太难的问题,那就回答简单的好了。
“老板,你们几点离开?”
小黄毛还是一愣。
林忆哲忍不住笑了,居然让他碰上个不会英语的外国人。
林忆哲劝不了太多人,只能对身边的几位年长的人小声提醒:“人家编故事呢,什么欧洲,什么贵族,他连一句英语都不会说。”
回到云家的做漆大院子,林忆哲对云景浩讲起这事。
云景浩说:“也许人家所在的国家压根就不是讲英语。”
林忆哲说道:“如果是这样,他在听不懂我的话后,第一反应会是让他同伙告诉我,他不懂英语,只会说他们国家的语言。而不是愣在那儿,一副被拆穿的心虚样。”
云景浩不解,“他长得就是外国人的样子,还能不是外国人?”
林忆哲说:“很多外国人生在中国,长在中国,说方言都跟本地人一样流利,更别说普通话了。有些外国人在中国出生后,没有接触其他语言的需要,甚至把自己的母语给忘了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