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母亲早在当年她亡故没多久后,紧跟着伤心患病多日,再之后药石无医,离世那年冷璨星刚熟悉下药王谷的生活,彼时也只是个小萝卜头,欧阳春给她读秦家寄来的信件时,她还懵懵懂懂并未有太多感触。
冷璨星低下头,抿嘴艰涩道:“舅舅……外祖父他老人家可还好?”
秦连舟宠溺地摸着她的发边,怅然开口:“你外祖父前几年也驾鹤西去了,好在是于睡梦中去的,免除了痛苦也是好事。”
金陵秦家这一房就只有秦氏和秦连舟姐弟,秦老作为商贾却从没纳妾,因此当年极不同意秦氏嫁给冷见山,一是认为此人今后平步青云时,必定会不看去商家小姐出身的秦氏。
二是认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秦氏光是凭借自身的所带嫁妆就可安然无恙富足一生,便是再不需要踏出冒险一步。
今后发生的种种虽证明秦氏看人眼光不错,可这样的眼光仅仅能够用来为府上挑选幕僚,选人当作郎君却是万万不可。
秦连舟见冷璨星低头沉默不语,心里顿时对这个早年丧母的外甥女大为怜惜,急忙将话题岔开道:“星儿,我们都已到相府门口这么久了,快请我们进去坐坐吧!”
外间风大,秦连舟唯恐冷璨星遗传了秦氏体弱的毛病,来不及为其介绍家人,催促着她带领众人往里去,冷璨星点点头,一边领着他们进门,一边听秦连舟说话。
他指着侧身旁的秦海氏道:“这是你舅母,这边是我的一子两女,钰生比你大几月,朝云和朝里比你小两岁。“
冷璨星对着表哥表妹投去友好目光,四人互相打过声招呼,一行人转身已到正厅,此时迟迟没有露面的冷见山也终于在秦家人落座后闻讯赶来。
他一见秦连舟,老脸止不住的发臊,心虚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与此同时秦连舟也看见了冷见山,他面色瞬间沉郁,反手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冷哼。
见状,冷璨星对着冷见山喊:“爹爹,我舅舅舅母已到多时了,您是被要事缠身了吧,怎么这时才过来。”
眼见冷璨星给自己打圆场,冷见山面露欣慰地看着她,转而又看向初来乍到的秦家人,忙给自己解释开脱:“多年不见舅老爷,怎么家里人来京都也不派人传个口信,早知道我们就应当去城门口迎接,哪里有让你们自己找上门的道理。”
冷见山拱手向秦连舟赔礼道歉,对海氏和一干外甥,王生女亦是笑脸相迎,秦连舟全然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嘲讽道:“相爷这声舅老爷,在下可是担待不起!我们此番前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看我这苦命的外甥女在京都过得怎么样。”
“先前我写信去药王谷,竟得知星儿回了京都,要是早知道此事,我这个当舅舅的怎么也要接她回金陵去,至少在金陵可没这么多后宅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