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看那两位的意思。”洛舟说的是程工赐和陈于林，宣嫆知道，啧了一声又气恼了。

车子是谷南升自己的，只能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两人走路进去。下车前，洛舟把副驾驶柜的夹子戴上，不挡视线就行。

两人一起进入，宣嫆又走上了扭腰的步伐，洛舟没再提醒，最开始谷南升给她安排的步伐学习就是这种，让她走正常的路，她还嫌肌肉酸疼。

她先走，洛舟等了两步，余光看着岗哨那位，眼神有点不太对，也不知道怎的，就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往里拽，连她的喊叫都没能压制自己的行动。

到了楼梯口，洛舟才给她松口，她顺势挣脱，“生气还不让我穿平底。”

“找老大说理去。”

洛舟先一步上楼，她在后边扶着栏杆，“不是，就不带扶一下的？”

“如果以后要你独自一人从台阶上走下来，那你不得习惯被人搀扶，所以得先适应适应。”

只是三楼，踮着脚还是可以的，到了房间，宣嫆就把鞋子甩了，洛舟拾起，放在外边，“几千块一双，不舒服就丢，也就你一人会这样。”

拉好帘子，把安全裤换成了短裤，而后掀起裙摆，听到她坐下，洛舟把帘子打开。

宣嫆看了一眼电量，充上电，“什么时候安排化妆？”

“等老大信息，东西还没送来呢。”洛舟给他发了信息，虽然时间充裕，但色彩搭配需要挺长时间的。

十分钟。

谷南升给了回复，洛舟就出门去了大门口，顺带发了送货人的照片。送货人来的很快，递上了全套化妆品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妆前步骤做完，就和涂威询问空闲，涂威却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

随着他的指导，搭配了一套最合适又不失真的妆容。应雷也在妆容最后一个步骤进了宿舍，小心拆了她的马尾，只是有点乱了，整理一下就行，喷了定型喷雾。

看着她起身端着脑袋，洛舟收拾东西，“这么约束干嘛，只要别洗头，现在戴上帽子都不会塌。”

“那我……”宣嫆晃着他的鸭舌帽，应雷从身后取走，自己戴上。

“半小时，雷队送你过去。”洛舟接收到他们的提醒，和她说道。

“难怪，穿了一件西装的衬衫，不过这黑色，外面搭配什么？”

“一身黑，或者夹克外套，下边随性，阔腿裤、九分裤都行。”应雷把整套的卖家秀给她看。

“那你到时候进去吗？”

“进，压你的。”应雷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也弄了发型，没掌握好方向，还烫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吹了两下自己的手，宣嫆笑了他几下，谷南升的电话打到洛舟的手机里，通知一声可以出发了，三人一同前往。

等上车，宣嫆才察觉，“你也去？”

“保镖。”洛舟让她把后排上边的外套拿来，又打开眼镜柜，再加上一副黑口罩。打开相机，和她合照一张。

“一个男伴，一个保镖？”宣嫆算是跪坐在中间位置。是洛舟不让掀开，怕到时候有痕。

快到地方，应雷把车停在路边，贴了一条上唇的胡须，洛舟给按着，一直到宴席酒店门口，用手指拨弄散乱。

下车时，两位男士先行一步，宣嫆坐在靠门位置，在整理胡子时候就调整了裙摆，车内冷气开到最大，别说热感，前边两人穿着外套都还嫌冷。

宣嫆被应雷扶下车，洛舟跟在她的侧后方，谷南升在里边，身边有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女生。

因为挽着他的手臂，宣嫆用食指敲击他的手臂询问，“女生是不是你们队里的？”

应雷握拳抬手搭在嘴边，咳嗽一声又应了一声。

宣嫆只问了谷南升的那位，应雷却回答，“不确定。”

侍者送来两杯酒和果汁，他俩要的都是果汁，洛舟拿了酒，三人一同过去，谷南升见到来人，和正在交流的对方说了声。

几对人面对面，看清了他身边的女性，宣嫆身体一抽一抽的，应雷把她的手握住，捏紧到她手心发红，利用痛感压制她的笑。

谷南升的身边真就是齐林恒，陈于林的身边是涂威，第一眼就关注了她的妆容，皱眉啧了一声，拉着陈于林走开，顺带和洛舟说话，“眼影颜色画错了。”

0..76

洛舟上前一步，和齐林恒握手，他内心疑惑，表面微笑是与之伸手问好。而后转身，就那瞬间看了一眼，好像确实不协调。

谷南升没懂这几人的行为，只是不让他人发现异样，和应雷聊了几句，全是那些翻译里的商业问题，他对答如流，显然是早有准备。

两人聊着，两位女生只得陪着，只是看着齐林恒那张脸，实在不懂为什么一个男的会比自己还要御姐呢。

真是有点气！

齐林恒上前一步，让她挽着自己手臂，走到最近的桌前，“喜欢吗，这个妆容？涂威亲自画的。”

宣嫆白了一眼，“怎么感觉你对男扮女特别骄傲呢？”

“任务嘛，你多体验几次扮男装你也一样。”齐林恒从裙摆下边拿出了手机。“来，比个耶~”

宣嫆配合的比耶与龇牙笑容，他按了拍照，收回手机时她看到了下边的秘密，嘴巴张成了哦形。

齐林恒给一个放心的眼神，裙摆放回原位，若无其事。不过对他们来讲也确实就是日常。

把照片发给她，自己那份则是删了，送回应雷身边，自己又挽上了谷南升的胳膊。

两对人背对散开，谷南升带着齐林恒和其他公司的高层或是求合作的交流，偶尔有个意外遇见，谷南升让他拒绝，若是有异样举动，齐林恒会出现些小动作躲闪，再那么娇滴滴的来上一句，“这位姐姐没事吧。”声音当然是变声器改的。

陈于林没啥好交流的人，有人过来就离两人远点，没人就又几人围了一桌子，时刻关注谷南升那边的情况。

“齐林恒有点意思。”陈于林晃着红酒，说道。

“嗯？”宣嫆笑容满面。

“我指的是他的话语还有躲人的技术，跟网剧那些个女二一样一样的，谁教他的？”弹了一下她的脑壳，蹭了一点粉。“你没弄定妆啊，这一下都有粉在。”

“弄不弄都一样，只要不流汗流泪，别去触碰就行。”洛舟碰了碰她的手臂，她转头过来，看不太出，就不怎么在意。

“咱们几个就是来混人数的，晔总的邀请函背后写着，‘人不够，请我们仨凑数’，不过真实性有待考究。”

陈于林点头，“我听着更像是知道这场宴会上会发生什么，刻意为他解释的呢。”

宣嫆端起酒杯，示意他们的目光聚集到那边，“要解释的来了。”

是那边起了争执，具体聊了什么，她没听见，只知道谷南升护着齐林恒，齐林恒的身前满是红酒渍，两人面前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一个是女生的母亲，不是从相貌还有身材看出来的，而是那条青花瓷旗袍。

谷南升转身，对着女生就是一巴掌，场内寂静，只听见他的话语，“黎家可以选择换个城市生活。”满面笑容，没有显露一丝怒气，但周围人都明显感觉一阵寒意。

那位母亲向他弯腰道歉，可他没搭理，只是转过身，接过侍者送来的帕子，给他擦拭泪痕。两人的演技都很不错，一个表情阴冷的可怕，一个眼角闪着晶莹，也不知道咋哭出来的。

帕子有点擦去妆容，谷南升就拉着他到了场馆外，侍者引导两人去了休息室。陈于林带着涂威，应雷带着宣嫆，洛舟也一同前往，是谷南升的隔壁，两间房有一扇门连通，几人从这边进，那边离开，聚集在同一间。

宣嫆去到那边第一句话就是：“你真哭了？”

看着齐林恒还在那边不停眨眼，其余人都知道什么情况，宣嫆却是好奇的凑到他面前，“真哭了？”

谷南升给他把后背的腰带解了，宣嫆一惊，连忙转过身去，众人见状，嘿笑一声。

摘了裙子里边的哭泣道具，洛舟拍了下她的手臂，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东西，宣嫆问道，“别说，哭就是因为这个。”

谷南升自然点头，“要不要试试？”

宣嫆点头。

谷南升进行佩戴，齐林恒操控仪器到最小档，等上边一句“OK”，齐林恒按了发射，在瞬息间就被辣到，就和场上的他一样，小声抽泣，梨花带雨。

“难怪一瞬间就鼻涕眼泪一起来，敢情是这样。”

齐林恒把风扇怼着她面吹，谷南升给她擦着眼泪。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换个城市生活？”

“现实又不是霸总文学，除了我这个买主，还有其他公司也会要他们的产品，自然也没有小说里其他公司因为我而断绝和他们的生意往来，除非是当地官方打压。”谷南升解释道。

0..77

“但是昆晔有可能，我们两家公司属于命运共同体。眼不见心不烦，就让他们换个城市生活喽。”情况差不多了，两人把东西放下。

“那声音呢？”

齐林恒把后脖颈处的东西取下，“播放器而已。”

“机器怎么做到临场反应？”宣嫆继续问道。

这时，侍者在门外敲了两下，谷南升询问，“什么事？”

“先生，柴承霁小姐向您道歉。”侍者回道。

陈于林要去开门，谷南升挥手阻止，又回道，“不用了。”

“谷先生！”是女声，是柴承霁。

“话听不懂就重读九年义务教育。”谷南升只回了这一句，带着怒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对她家的抵触。

门外没了声，众人才又聊起来，应雷给她介绍播放器，她又想要了。

“行，回头给你拿一个。”应雷又哄。

宣嫆噘嘴，“上次那个耳机你也说下次，耳机呢？”

洛舟把手机递上，“喏，耳机。”页面是连接器，呈现出来的代码是楼顶飞下来时候佩戴的耳机。

应雷也好奇，“你啥时候拿的？”

“她昏迷时候啊，院长让的。”

后边又有一人敲门，这回是陈于林询问，“哪位？”

“一群人待在里边，干啥，开趴？”是昆晔的声音。

陈于林开门，他端着一杯白葡萄酒，走进屋内，径直走向齐林恒面前，在红酒渍上浇灌白葡萄酒，众人都没啥反应，只有她，“有钱人喜欢双重染色？”

“去色。”昆晔等两种液体充分溶解，凑近看了半天。“好了，就是有点酒味。”

谷南升等他看自己，摇头表示无所谓。

谷南升和齐林恒走的这间房的门，其余人走另一边，昆晔是最后出去的，看他们的行为，无奈的摇头。

都这级别，还要避着点人，莫名其妙。

白葡萄酒杯交给门口的侍者，再回到宴会厅，里边的侍者又送上一份酒水，他接过，走到另一家与自己公司相近的负责人处。

聊了不过三两句，对方就被人介绍了人，昆晔适时离开，又去了谷南升那处。

他是举办方，同时也是场内最闲的人，除了入场对他身份地位的阿谀奉承外，其余时候基本都是在各自的阶层交流着各自的事。

谷南升是被他请来，是给那些刚入门的新人一份机会，至于能否掌握，或被他看中与否，那是他们自己的实力，和他无关。就算集团或领导者和他有关，他也不会干涉谷南升的决定。

不过从他带着齐林恒在场内闲逛的这半小时里，除了那个泼红酒的女生外，再没人靠近。

抵达谷南升身边，恰好是他与他人聊完。

“为什么要分散离开，保密身份？”

“怕她把人打了。”谷南升回道。

“嗯？”昆晔想不出那样一个女孩，怎么就……啊，忘了她上次在健身房的那套拳击动作了。“她脾气那么大？”

“平常就是撒娇，但是真惹到了，除了那几个，没人压得住。”谷南升解释。

昆晔点头。

几人又继续在这待了半小时多，两批人前后脚离开，昆晔也跟着一起。如果敢惹出点事，不说之后的合作好不好，光是他们这一家人还能不能在这城市继续呆下去都是个问题。

一行人回了那地方，在场的除了宣嫆不方便，基本都把服饰换成了日常休闲的。

看着车里一个个寸头加御姐妆造的，“妆呢？”

“去洗漱间呗。”

还是停车场下车，一行人进了最近的那间，陈于林把东西放在了后备箱，看着几人空着手走，脱了鞋瞄准屁股一丢，一下就命中。

“一群人，没个手啊，都不带帮把手的。”

“诶诶！”几人又回去，拿了东西又跑到她身后。

宣嫆侧头看了一眼，“咋，黑社会啊。”

“也不是没被剧组拍过。”齐林恒看向谷南升。“是吧，老大。”

宣嫆抬头看他，谷南升给扶回去，“那是土匪，跟黑社会性质也差不多。”

一群人挤在洗漱间，他们独自卸妆，宣嫆则是最后，应雷弄完后，在盆里盛了点水，给她摘了头饰，洛舟取了脸上的装饰，这才进去。

几人回到各自的岗位，谷南升和洛舟牵着她回到了楼梯口，看着她高跟走路不便，谷南升弯腰抱起，上了三楼。

宣嫆仰头对洛舟说道，“看看，这样才能找得到女朋友。”

“嗯~我抽屉里那些零食被狗吃了？”

“汪~”宣嫆哼了一声，又学了声狗叫，谷南升听着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