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桐心系民族存亡,虽然属于无党派民主人士,却是少有的大义之士。
说到底他支持的是孙先生奋斗一生的事业,谁当政他不管,他只希望能够造福大众,让国家不再受洋人欺辱。
秦海对这种大公无私的人心里还是敬佩的,实际上是对追随并从始至终坚定孙先生事业的这一小撮人心生敬意。
不管什么党派,实际上在后来的慢慢发展中,都因为人性和利益的关系脱离了原先的信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新世界的开创,离不开伟人们为民为国思想的坚持。
秦海很明白章秋桐心里的憋闷和义愤填膺,更明白他的无奈,别看他身兼两部总长,又真的能够决定两部的发展吗?
那是一种空有力而无为的无奈,那声叹息,应该有一半是在感叹自己对现实的无力吧。
借着章秋桐的怒火,秦海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在检查每根银针情况的时候,秦海漫不经心道:“听说八大堂的药里掺假,宝心堂的药里还掺和了烟膏,原来是真的啊?我才来京师不到半年,没想到京师的这一行水这么深,不过您是司法部总长,难道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吗?”
“什么?给药里掺杂烟膏?你听谁说的?可有证据?”
章秋桐本来就在火头上,一听居然有人给药里掺杂烟膏,这还得了,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其继续。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章秋桐直接坐了起来,还好屁股上没有银针,要不然问题就麻烦了。
秦海惊慌失措的啊了一声,连连摆手:“我也没有证据,道听途说,我想应该不至于,好歹是开药房行医的,敛财也没这么个敛法吧,真要是那样,别说病人的病都治不好,还会染上烟毒,那可是会死人的,对于一些普通家庭来说,看病本身就看不起,这一下不更是雪上加霜?”
“你不要有所顾忌,但说无妨,如果那宝心堂真的这么做了,天理不容,就算他背后的势力再复杂,我也要将其绳之以法!”
秦海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开口低声道:“我不是开了个药房嘛,我敢拿我师父发誓,绝对是没动过手脚的好药材,所以我的价格比八大堂的药贵两成,实际上按照药材的进货价,我也就赚两成,这还不算运输、店面和人工,实际上的利润已经很少了。”
“开业当天,就有人闹市,说我的药买的贵,八大堂的药比我低三成,我当时心里一算,这不对啊,如果低三成,大概率会亏本。”
“加上一些病人说吃八大堂的药总是吃不好,只能起到缓解作用,不能治愈,有些人还拿着我开的方子去抓药,一样吃不好。”
“我就觉得其中肯定有诈,于是派人去八大堂的铺子抓了些药回来研究,这一看不要急,大部分药铺都掺假,以次充好不说,还用坏掉的,发霉的陈年碎药,您是知道的,除了一些名贵药材讲究年份,大部分普通药材都有保质期限的,一旦超过储藏年限不仅药效没了,还会腐败产生毒素,他们这种做法,哪里是医人啊,明明就是在慢性杀人。”
“后来我又在宝心堂的药材里发现了提纯过后的药膏粉,这东西可是能让人上瘾的玩意儿,虽然有的时候也会用来缓解疼痛,大多数时候能不用,基本上都会不用,我以为可能是药方的问题,又让人换了一些药方去抓药,您猜怎么着,居然每服药里都有烟膏粉末,这不是害人嘛,难怪那么多人去他们家抓药,要不是碰巧今天遇见您,这事儿我准会烂在肚子里,人家老字号,势力庞大,弄死我不就是一根小指头的事,我也就只能当成什么都不知道,顾着自己不惹麻烦。”
“您要是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让下人去随便抓几个方子,拿去西洋医院一化验就知道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