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中都城内,又开始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一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当今陛下的亲信耶律辨才,就突然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囚于中都,不得远出的荣王完颜洪熙,在家中被人割去了首级。
城北的那些喇嘛庙宇,竟因走水,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庙里的喇嘛更是一个都没能走脱掉。
甚至就连重兵把守的鸿翼府,都是在一夜之间,被人屠得干干净净。纵使是守门的大黑狗,都没能逃过六马分尸的酷刑。
金皇大怒又如何,派遣的军队一批批的守在城门又如何,结果将这中都城闹了个底翻天,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这不,一大早在道观内炫粥的林志北,其耳边都传来小道士为此议论纷纷的声音。
“师弟,你要不就在此多留几日吧,你这一走了之,待下个月龙王一派的兄弟们来到中都,你让师兄我该如何交代啊!到时岂不是让他们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会做人吗?”
王道玄一口喝完碗中稀粥,便就可怜兮兮的盯着林志北看了过去。
好家伙,这一眼看来,好悬没把林志北刚刚喝的十碗稀粥,给恶心的吐了出来。
“哈哈,师兄的心意我就承了,今日一别,终是还有再见之日。只盼日后师兄做事莫要偏激,害得大师伯二十来年的心血白费。……”
“唉!既然如此,师兄也就不留你了。不过师弟这一路去往江南,正是我教活动之地,不如就将我的信物带上,也好有个方便。”
王道玄见留他不住,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灰褐色的铁牌,捧至林志北的面前。
林志北凝神看去,只见这铁牌呈火焰形状,四周灰褐火焰中部又似用朱漆涂之,鲜艳无比。其上更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自己当日那名册开篇文字。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看及此处,林志北哪还肯去接受,当即便是推搡了回去。
“哈哈,师兄还是自己留着吧,师弟去也。”
话音落下之际,林志北也是扬长而去之时。
“仰天大笑出门去,志北终是道门人”。
悠悠声音传至,王道玄双目远眺之时,已是尽惹风沙。
“师弟,你也一路保重。师兄此生纵使再如何,也与你一样是个道门人。”
王道玄一番自言自语后,复又冲着院外弟子呼唤了起来。待得弟子们齐齐来至,他这才吩咐了起来。
“尔等入我门下,虽挂有全真之名号,可却无福进入终南之修行。中都繁华鼎盛之地,又易污染道心。故为师我特去铸了些八卦铁冠赐予尔等,只望尔等在往后修行之中,因束铁冠之重,而不忘我道家之本。……”
王道玄说完,便见清风已是将那十几顶铁冠双手捧至。
……
话说这林志北自出了道观之后,也不往南而行,却直至西门去处。
中都城西门方向最为偏僻贫瘠,却又人口最多。其中多是为贫民、流民以及一些小帮会居住于此。
道路虽宽,可却被各种摊贩挤满。昨日下雨又加上路上行人踩踏,道路早就变得泥泞不堪。可纵使如此,路上亦是人来人往,只是每每跳过泥坑处,都伴有女子惊呼之声传出。
林志北亦是混在人群之中,可他每一脚踏出时,原地却无任何印迹显出。其脚下破旧鞋袜也都没有沾染丝毫足污垢。只是人来人往,无人发现罢了。
待到穿过这条街道后,林志北又转过好几条巷口后,才来到了一处紧闭大门的姑子庙前。
此处颇为偏僻,偶尔才会有人路来。故而林志北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直接堂而皇之的跃了进去。
这姑子庙不大,只分前后两个院落,林志北自从进了里面后,就径直朝那后院走去。
可待他刚刚踏入了后院,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莺声呖呖之音。
林志北霉头一皱,随即又眼神古怪的看向了房子之内。只见他右腿微曲,只轻轻的一使力,人就跃到了屋檐之上,待绕屋后俯眼窗缝看去之时。
只见室内正有一对俊男美女于那榻上嬉闹着,只是男人的左脚却好似不太灵活一般,每每挪动那左脚时,动作都是极为的小心翼翼。
待到情至浓处,那女子突然将头发一扯,瞬间露出了一个油亮的大光头来,竟拿着男人的大手放在上面摩挲了起来。
男人起初还有着兴致,可还没摸几下就拍了拍她的光头,又对着她吩咐了起来。
女子跪坐榻上连连点头,眼波流转更是柔情似水,接着便是弯腰低头趴伏了过去。
真可谓,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待得良久,男子终于是失去了耐心,一把就将这光头女子给掀翻在地,继而就歇斯底里的叫骂了起来。
可这女子也不恼怒,从那地上爬起来后,又将男人抱在怀里安慰了起来。
“我的好冤家,许是这脚伤影响了你。等会奴家去那街上,讨来一只肥美的大母鸡给你补补。待得你美美饱餐一顿过后,奴家再将那观音的白莲斗篷披上,好给你助助兴。”
女子说完,又是好一阵亲呢,这才念念不舍的放开了男人,一步三回头且又身姿摇曳的走了出去。
待女人走出屋子后,男子好似得了魔怔一般,只傻傻的看着屋梁发呆。等好一会儿了,才赤红着双眼开始嘶吼起来。
“全真教的小牛鼻子,等我叔父来到中都,定会要你好看。……”
男子骂骂咧咧不停,待得口干舌燥停下之时,却余光撇见了一道士正站于床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