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前前后后查了无数遍吃食,用度,皆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游封今日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吐了口血后又晕了过去。
“苏小姐,王爷可有好转的迹象?”子长在旁边焦急地问道。
苏皖无奈地摇了摇头,忍着泪将手帕在盆里浸泡,轻轻擦洗着游封的脸颊。
“王爷寻找的医士可是江神医?”苏皖问道。
子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皖竟然知道江神医的大名,“正是,不知道苏小姐是从哪里得知江神医的名号的?”
“江神医大名鼎鼎,医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子长听着苏皖的话,虽然有几许疑惑,但并未放在心上。
“江神医大约什么时候到。”
子长的面色露出难色,“最快也要三天。”
苏皖擦拭的动作停住了,按游封目前的状况来看,三天根本支撑不住。
上一世她虽一心想办法为游封解毒,但也没有什么见效,主要还是靠江神医。
苏皖知道自己不能慌,目前能救游封的人只有她自己。
可是她又该怎么救呢?
苏皖从未感觉如此力不从心,从前的药物对游封的毒症毫无疗效。
而目前首选的药材就是以毒攻毒。
雪迎花!
雪迎花与极寒之物共食就会有剧毒。
要选什么极寒之物呢?
苏皖看到了桌子上游封的药盒,游封中的是热毒,所以解药必定属寒性。
那这盒子里的解药必定能用。
“子长!快!快去看看我之前冰藏的雪迎花还在不在!”
苏皖的脸上久违露出点欣喜之色,子长见状也心中了然,连忙取来了冰藏好的雪迎花。
等到全部准备完成时只差最后一步,试药。
是药三分毒。
尤其中极寒之物的解毒药,常人服用,必定对身上有极大的伤害,更何况这药的安全性还不确定。
可能一口下去,命就没了。
苏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只要一试,试药人能保住命就证明这药是对的。
情况紧急,她只有一赌。
“苏小姐,让我来吧,只要能救好王爷我愿意豁出去我的性命。”
“不可!”苏皖直接怒斥道。
“王爷的命,是命,你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有想过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吗?”
子长没想到苏皖能这么说,一时着急,回怼道“我自幼无父无母,是王爷看我可怜收留我,所以我自小在王爷身边长大,这条命本就是他的,况且我相信苏小姐,这药一定没问题!”
苏皖连忙大声打断道,因为紧张,浑身上下微微的颤抖,就连说话也带有尾颤。
“愚蠢,我才疏学浅,瘟疫一事我只是好运罢了,而且真正救大家的是医馆张医士最后抓的几味药,而这次,没有张医士,只有想拼死一试的我,我根本就是在赌!”
苏皖拿起手中的药,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游封,哽咽道:“你陪伴他多年,你若有意外,他的身边也没有人照顾,如果因为我的自大而丢了性命,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你出去吧,如若我到天亮没有走出屋,就证明我命该死,怨不了别人,可能我真是欠你家王爷的。”
良久,子长向苏皖行了个大礼,抹了把泪走了出去。
苏皖呆呆地看着床榻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不断哽咽着,冲男人喊着:“游封,我究竟欠你什么,两辈子都甩不掉你吗?偏得让我还你条命才可以吗?”
“上一世,我视你如为此生最重要的人,我把我的真心都给你,而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不求大富大贵,我只求一生顺遂,这辈子,我只想离你远远的。”
苏皖哽咽道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双手捂着脸蹲在游封旁,那瘦弱的脊背,随着哭泣的动作,猛然抽搐起来,泪水无声地顺着指缝滑落。
良久她抬起头,抹了把眼泪,自嘲道:“我以为老天爷看我可怜,所以才让我重活一世,可没想到竟是如此结果,可能我上上辈子欠的你血债,所以两辈子都还不完。”
她拿起锦盒中的药,低喃着:“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撑下去,哪怕死,也要死得晚一点。”
“黄泉路上,我不想和你作伴。”
下一秒,苏皖把药丸放在嘴里,咽了下去。
……
子长在门外着急地等待,可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天亮,就当子长终于按耐不住想推开门时,房门开了。
苏皖惨白着脸,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明显经历了一场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