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惊讶不已,递上纸巾,默默地等喻文元解释。
“丫头,南雁归是你什么人?”喻文元抹了一把眼泪。
苏曼有些发懵,“我奶奶姓兰,不姓南呀。”
喻文元也怔了怔,看着苏曼的眼睛,突然红了鼻头,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王芬听见声音从厨房跑了过来,见苏曼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摇了摇头,轻声道,“年纪大了,想起以前的事容易失控。”
苏曼点了点头,乖巧地为喻文元沏了一杯茶,等他平复心情后,才问,“喻老,你认识我奶奶吗,能跟我讲讲她的事情吗?”
喻文元喝了一口茶,红着眼眶道,“这本书是你奶奶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父撰写,整理的是南氏一族不外传的针法。当年师父膝下只有师姐,也就是你奶奶,旁系亲属为了得到医谱,以师姐女儿身为由,逼迫师父,师父没办法跟我父亲商量,喻家也是世代行医,但是比起南家,简直自愧不如,我父亲见我有如此机遇,便同意师父给我改名,从此我就成了师父的私生子——南文元。
跟在师父和师姐身边学医的那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自认天资聪颖,但是在师姐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南氏针法看起来简单,但是对手指的巧劲要求很高,南氏一族从小就会训练腕部灵活性,其实那些人不知道,女性在学习南氏针法上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腕部韧性好。”说到这,喻文元突然问,“你奶奶是不是也让你练过手上功夫?”
苏曼蹙眉努力回想,“我对奶奶的印象不深,不仅是因为她去世得早,好像还......对了,还因为我和奶奶单独在一起时手腕骨折了两次,我母亲认为不是巧合,和奶奶争吵得很厉害,后来就带我出去住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奶奶就去世了。”
喻文元叹了一口气,“那就是了,南氏一族为了达到腕部的灵活度会选择习惯性骨折,你奶奶应该是想让你继承南氏针法的,你母亲舍不得。”
“南氏针法不是还有你吗?”苏曼不解。
“说来羞愧,我没学会正宗的,师父和师姐帮我改变了针法技巧,这也是直到现在没人知道我也师出南氏的原因。”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你和南氏的渊源?”
喻文元闭上眼睛,感慨道,“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师父为了躲避他们,隐姓埋名,换了姓氏,而我则回了喻家,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你只用知道你的奶奶是一位很优秀的女性,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只是知天命不久,想让你能早点入门。”
苏曼感叹,以前和奶奶在一起时,总觉得她很严厉,所以自己一直更喜欢爷爷。
“孩子,中医针灸这门医学,经历了数千年的沉淀,如果说起死回生,断然不可能,但是人体经络本就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互相关联,互相作用,相辅相成,能出奇效。”
对了,我上次给你号脉,你身子亏损很严重,现在呢,让我看看!”喻文元握住苏曼手腕,把脉,惊奇地瞧了一眼,“虽然还没调理好,但已经算恢复得快的,你自己做了什么?”
苏曼饶了饶头,“看了书后,自己扎的......”
“你简直胡闹,要不是你有天赋,乱来只会伤身!”
苏曼像挨了批评的学生,低下头不说话。
如果不是怕喻文元不收她为徒,她也不会急于求成,只要能早点帮谢濯减轻痛苦,拿自己做实验多扎几针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