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夫也跟你一起走么。”
沈衡并没有马上答应苏勒的请求,而是提起容大夫,沈老夫人进京后得知意浓的事就颇受打击,如今缠绵病榻起不来身,而沈衡所知的大夫,无人比得上容大夫。
“容大夫本也是嘉陵江人,他年事已高,不好再留下。”
苏勒斟酌着语句,不想被沈衡发现端倪,他是有戏弄猎物的爱好,但并不意味着他狂妄自大到亲手把自己丢进失败的漩涡。
“我祖母这些日子不太舒服,所以才这样问上一问,既然容大夫不便,那便作罢,你去账房领银两时让他们多给你半年的月银做盘缠。”
沈衡这段日子有些心浮气躁,也不打算强留容大夫,他难掩疲惫的目光在苏勒身上扫过,紧接着落在对方手心一点艳红上,不着痕迹的挪开。
“若是得空,记得报个信,原本意浓月信总是不大舒服,本还……罢了,你先出去吧。”
沈衡挥挥手,让苏勒离开了院子。
“听说你月信时身子不舒服,我让容大夫来给你看看如何?”
苏勒出了沈家就直奔陈意浓住处,陈意浓听他问询,不大在乎似的笑了笑:“小毛病,不碍事,你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她明显不怎么待见苏勒,苏勒恶劣的抬起手背在她跟前晃了晃:“看看这点胭脂印,今日我不过是说我要去见惠明太子你就如此激动,这点调情的痕迹被我带到他面前,偏他什么也没发现。”
“就连你月信时难受也是他跟我说的,你们中原男人大都愚笨至此,你如今还不愿意接受我好意么?”
陈意浓幽深双眸看着他,犹如上好墨玉,苏勒忍不住心弦震颤,他俯下身想去亲吻那对眸子,却被陈意浓避开,冷淡道:“去请容大夫吧,好歹能让我路上过的舒服些。”
苏勒大笑起身,显得很是快活。
“到底是老夫对不住你,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却未曾料到他如此丧心病狂,本该提醒提醒的。”
次日容大夫就背着药囊唉声叹气的过来,陈意浓对他总算有了好脸色,看着正在忙着给她写方子的容大夫,她难得的笑了笑:“不怨您,您如今也没法子,只求您每日出府后给我去芳箬斋买一点糕点果子,不久我怕是吃不到了。”
她语气哀怨婉转,容大夫愣了一愣,捻着胡须发了恨:“不必带这些吃食,出了门我就去给你那情郎报信,总不能棒打鸳鸯!”
“……您若是真这么做,怕是连沈家的门都看不见就要被捉回来,他放心让您过来必定是有心思的。”
陈意浓略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懊丧的小老头,放软语气安抚道:“人命天定,若是真有缘分,他自然找得着我,您去给我买点云片糕,还有些糖淹的火晶柿子就好。”
容大夫原本挺精神一人,如今却显得萎靡不振,他自诩立身端正,如今却晚节不保,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痛苦了。
“素鸳,去送送容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