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衡也注意到了战阵后马车的移动与变化,他心急如焚,知道只要那辆马车消失在夜色里,他想要继续追踪就会变得难上加难。
刀剑碰撞的声音陡然变得密集起来,次次铮鸣后的博弈都要分生死,沈衡手腕翻转,剑锋犹如毒蛇般射向苏勒的咽喉,却被对方堪堪挡住:“较真做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他刻意用一种极其讥讽的语气来谈论陈意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沈衡,实际上,每次的对撞都让他手臂发酸,眼前这位惠安太子在文治武功这方面几乎已经达到了身为帝王的标准。
新科状元,又有这样一手剑术,甚至还能收复飞羽卫。
苏勒发觉,他日后想要入主中原最大的障碍,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种时候还敢分神?”
沈衡略带轻蔑的声音响在他耳边,苏勒只看见剑光一闪,他下意识的去防,却听见一声剑没入皮肉的闷响。
“铛!”
他强忍着疼痛,将长刀砍在剑格上,逼迫沈衡将长剑抽离,热血泼洒在雪地,沈衡握着尚且在滴血的剑再次攻来。
马车在他的视线里愈来愈远,沈衡不愿意再跟苏勒纠缠,用上了以命搏命的打法,几乎每次相接,他跟苏勒身上都会多出血痕,有时候只是擦伤,有时候却几乎要贯穿对方。
“疯子。”
苏勒咬着牙斥骂,吃力再次挡下一剑,顺势挥刀,但沈衡却不做抵挡,只是与他擦身而过,刀锋从沈衡肋下划过,带出一蓬雪花。
弄花了苏勒的眼,也让他瞬间晃神,只是这么一个间隙,沈衡就越过了他的阻拦,径直向陈意浓奔去。
与此同时,陈意浓乘坐的马车陡然后仰!
一簇明亮鲜艳的火花在雪地里闪耀,热烈的几乎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沈衡看着那团火焰,瞳孔紧缩,加快了策马速度,刀伤带来的失血过多此刻让他脑袋都有些迷糊,但是却有很清醒的一点在他脑海中保持着坚定。
他要去,救她。
马蹄踏破白雪,陈意浓手里攥着一支被她偷偷打磨锋利的金簪大口喘着气,素鸳素秋此刻跟她颓然的坐在一起,她们面前是刚刚死亡的车夫。
陈意浓没想到,这个被苏勒派过来的人,居然在马车发生灾难的时候想要对她下手,此刻的陈意浓微微颤抖着,金簪划破掌心带着疼痛,她不敢放松,仍旧死死的看着在她跟前死不瞑目的车夫。
好险,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被这个男人玷污,甚至杀害。
她的发髻松散,长发披散在身上,脸上还有被火熏黑的痕迹,但是素日爱美的她这个时候甚至没有精力来关注这些事情,她仍旧惊魂未定的睁大眼睛,细细听着动静,怕有人再来加害她。
“是我。”
温热带着血腥气的怀抱从背后奔来,沈衡下马太急,几乎是滑跪到陈意浓身后,陈意浓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就先做出了反应,那枚金簪被她插进沈衡肩头,沈衡喉咙里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却进一步抱紧了她。
陈意浓的防线在此刻支离破碎,她抱着沈衡的肩膀啜泣起来,先是隐忍的,紧接着就变成了不顾及形象的号啕大哭,她的手无力松开,露出掌心一片鲜血模糊,还在跟飞羽卫缠斗的人纷纷把目光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