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御史官品不高,却是天子肱骨之臣,他出面,几乎就没有翻案的可能,更何况长公主早就失了圣心。
天子震怒的声音捧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沈衡也不例外,长公主这次没那么幸运,天子当即就派人去抄家。
陆湘君打入教坊司,驸马流放三千里,而长公主自己则是进宗人府囚禁。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当所有人在下朝之后都在说兰御史赤胆忠心参倒长公主的时候,沈衡只是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他心里发沉,长公主上次被处理很少有人知道,据他所知,天子上回处理长公主的时候,连陆舟也不在身边。
而如今兰御史敢于对长公主下手,很明显是知道长公主失宠,是陆舟透出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在宫中,也有陆舟的耳目。
联系到从斥责过陆舟之后天子每况愈下的身体情况,沈衡心头发沉。
“沈侍讲,急匆匆的去做什么?”
他想着尽快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陈意浓,好让她有个准备,不久之后他就要去西域了,总是让她知道的越多越好,谁知道半路就被陆舟拦住。
“回家,下官内人在等下官。”
沈衡笑的清淡,却狠狠在陆舟心头插了一刀,陆舟神色不变,笑容更是温和谦逊:“不如我们先去吃酒,本王仰慕侍讲许久,更何况今日还有礼物要给侍讲。”
陆舟说的是什么,沈衡心念一转就猜的出,应当是赢嬷嬷。
“不必,王爷送到府上就好。”
疏离冷淡至极,紧接着就侧过身从陆舟身边走过,半点没有身为臣子跟连襟的自觉,陆舟看着他,笑意渐深。
“……陆舟在陛下身边有耳目?我想想,应当是陛下身边的司礼太监夏寿全,此人贪财好色,在宫外私宅蓄妾,且大多是强抢,还留了不少贿赂,此人倒是好收拾。”
沈衡一回去就把事情告诉陈意浓,陈意浓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琢磨起怎么策反人家,沈衡看的哭笑不得:“你胆子是真大,当着他眼皮子挖他墙角,他好歹是皇子。”
“皇子,呵,夫君这话说的,妾身认识的还少吗?”
陈意浓这些日子确实有些情绪不稳,沈衡说她一句她就要阴阳怪气回来,沈衡对她向来好脾气,怎么看她都觉得好,便放低身段哄她:“是是是,咱们不稀罕皇子,有个楚王,还有个对娘子百依百顺的我,并不害怕皇子。”
“你知道就好,咱们找个机会把这人拿住,有大用处。”
陈意浓轻哼,勉勉强强吃了沈衡送过来的糖衣炮弹,整个人又娇又傲,沈衡稀罕她稀罕的不行,几乎又想搂着她好好亲一顿。
她的情绪简直像六月的天,哄很好哄,闹起来却也容易闹,好在沈衡不在乎,反而认认真真的跟她琢磨起来。
素鸳捧着茶盏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姑娘跟自家姑爷笑的不怀好意,明明还是初秋的燥热,素鸳就觉得这屋子里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