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钊心中发寒,但他认定许廷不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杀自己,又瞧了眼身后的赤发鬼三个鬼吏,见他们一个个脸上满是恐惧,都将一丝渺茫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他心中一横,昂首说道:
“城隍大人,地府鬼门闯出来这许多煞物,是此次事端的起点,若非煞物久久不被制服、灭杀,我等也不必在泗水河上等待,李趸公他们也不会远遁。所以小神以为,本次事故错不在益安县鬼吏,反而应该嘉赏,嘉赏他们拢住益安县的游魂群,否则一旦散去,就会变成为祸一方的孤魂野鬼!”
陆钊这话深得赤发鬼、李趸他们的心,都知道是许廷自己镇守的鬼门出了问题,放出了太岁,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但是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说,只有陆钊隐晦地说了出来。
许廷闻言嘿嘿冷笑:“是该赏,该赏!方才不是赏了两个了嘛!不差他们三个!”
此时的许廷显然已经恼羞成怒,讲理是讲不通的,但是陆钊笃定他不敢杀自己,继续硬着头皮说道:
“大人,您这种做法,小神不认同,会失了天庭法度!”
许廷忽然捂着脸狂笑起来:“天庭法度?你一个黄口小儿知道天庭法度是什么?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天庭法度!”
陆钊翻了通白眼,这货是失了智了,这等话也说得出,遂义正严词怒骂:“姓许的,看在天庭官位等级上,你是我的上官,我才与你好好说话,如今你却自己要反天庭,我堂堂一方土地正神怎会与你这种反贼同流合污!”他越说越激昂越说越离谱,甚至有了诸葛亮骂王朗的感觉。
许廷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失言,身形一卷,化作一道金光骤然而至,手掌直拍陆钊的脸颊:“鼠辈尔敢!”
这一巴掌要是拍实了,陆钊猜自己应该不会死,但是躺在床上几个月动弹不了是肯定的,怎么天上还没人来?难不成他猜错了?
就在许廷的手掌离陆钊脸颊还有一尺左右的时候,陆钊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白嫩手掌,与许廷的对了一掌,瞬间解了陆钊的危机。
“许大人,妄议天庭、意图伤害天庭正神,这是大逆之罪!”陆钊身后悠然转出一个穿黑白圆领袍的女子,五官立体英气逼人,正是陆钊的监刑官——尉迟炜。
许廷被逼退之后,瞬间压制住暴怒的气息,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遥遥冲尉迟炜抱拳施礼:“原来尉迟大人还未离去。”
尉迟炜倒背双手,一步步踱到许廷跟前,优雅地像一只看猎物的云豹。
“许廷,单今晚上你就犯了三宗罪,第一宗身位城隍却在七月半鬼门开时未能尽责,致使大量游魂不能进入地府,此为渎职之罪;第二宗,大庭广众之下妄议天庭是非,此为乱逆之罪;第三宗,构陷下属,残杀鬼吏,此为跋扈之罪。”
许廷收回施礼的双手,将之拢在袖中,双目半开半合地瞧着尉迟炜:“尉迟大人待要如何?拿许某去天庭认罪么?”
尉迟炜依旧围着许廷缓缓转圈,冷然说道:“许大人,凡事有因有果,你的果快要到了,尉迟有的是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