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局促不安。
就算是面对涂阿月,他也是不知情事的少年懵懂居多,万没有现在这样的羞窘。
老狐狸涂芦正握着他的手,紧挨着他坐着,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和蔼。
“长生呀,你今年几岁了?”
长生手被握着,贸然抽回不大礼貌,不抽回吧他又觉得不合适,也不合规矩。
“回相国大人,二十三岁。”
“哎呀,好年轻的后生,这般年轻都已经成仙了,真是了不起!”
老狐狸老狐狸精虽然年纪大,但是样貌年轻如少妇,所以她亲昵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的暧昧。
尤其她的手指摩挲长生手掌时,细腻的指肚一点点抚过长生的手背,让长生身上瞬间冒出一层的鸡皮疙瘩,心砰砰直跳。
“若非是陆老大和师傅悉心教导,长生断不会有今日,甚至早已死去多年了。”
老狐狸精笑得地眉眼弯弯,好似看女婿的丈母娘:“还得是你自己努力,世间凡人千千万万,能有几个二十三岁成就仙人的?”
长生被她握着的手开始出汗了,涂芦身上的成熟女人体香一直在钻他的鼻孔,这样下去他有点受不住了,。
他记起陆钊之前对他的叮嘱,不要想太多,不要应太多,就单刀直入,说明请求。
“相国大人,长生来是为了……”
老狐狸精伸出葱白手指,抵在长生的唇上,笑道:“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咱们现在先不谈这些事,说说你八岁那年事怎样?”
长生只得放下这个刚提起的话题,从当年初遇陆钊的那个破庙开始讲起。
这样开始讲故事,也比干坐着羞窘好,起码他还可以利用故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被涂芦的亲昵举动夺走心神。
可当他讲到凌云观学艺时,猛然惊醒,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这位相国大人提起过自己是在八岁时被救的。
就算是提起过,也是说的幼年时,从未提交八岁这个字眼,那么这位相国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长生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什么旖旎想法都没了,任凭涂芦怎么摩挲手心手掌,任凭她的体香怎么钻他鼻孔。
他的心都彻底凉了下来,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但是他的故事却还是继续往下讲,就连讲故事的语气都没有变,甚至神态语气都丝毫没变。
故事讲到了陆钊带领众人去了阴间,独留他一个人守着凌云观时,涂芦忽然放开了少年的手腕,兴致缺缺地走回了自己的主座。
“陆长生,你为何不抱着儿子来,那样说不准我一个欢喜,就把他收下了,然后去帮你们说情。”
这个语调的转变,一下子由暮春暖阳变成了初冬霜雪,让人琢磨不定,又让人心生恐惧。
这才是涂芦这个老狐狸的真面目吧,不对,这应该也不是,她所展现的都是她希望别人看到的一面,长生忍不住在心中想。
“空山稚童年幼,尚经不得路途奔波,所以就没有带在身边,相国大人若是得闲,可去泗水城松鹤山,到时长生必盛情款待,或日后他成人后,长生再遣他来拜访太姨姥姥。”
涂芦坐在主座高榻上,眼神微微闭合,长而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陆长生,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