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宁注意到,聊天这1个多小时,秦唯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符辰骏,所以符辰骏提出让她在店里工作,她没有犹豫,立即就同意了。
而且住在民安华福地附近,更容易找到继父秦武。
她认为符辰骏把秦唯留在宠物店里是对的,放在眼皮子底下,安稳又安心。
符辰骏叫来店长,让他带秦唯去填入职表,把她的入职资料补充齐全。
把秦唯安排在店里之后,符辰骏带着翟秋宁出了门。
他知道翟秋宁休假时间有限,于是两人现在就去找秦武,秦武的哮喘严重,每天多数时间都是呆在这里面。
秦武听到是符辰骏的声音,很快就开了门,但眼神却在看到翟秋宁的这一刻,有点暗淡,他知道两人是为什么事来的。
进到屋里坐下,符辰骏直言:“我把秦唯安排在我店里工作了,这样可以防止她乱跑,又让她有个安稳落脚的地方。”
秦武这才舒了口气:“那丫头从小到大就倔得很。”
“知道她倔,你还让她满重庆地找你。”
秦武面露窘迫:“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东西给她,遇上了也只是骂只是闹。我只想过两天清静日子。”
“那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武用手揉了揉胸口:“哪有什么房子,我骗她的。”
“我从小就有哮喘,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也赚不了什么钱,所以直到30岁,我才遇到秦唯她妈,结婚后日子过得清苦,但好歹是个家呀,我还盼望着老婆能给我生个孩子。”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妈也是个命苦的女人,下夜班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掉到坡下摔死了,我去厂里闹了好几次,别人都说是下班路上自己死掉的,赔不了。”
翟秋宁又问:“就像你说的那样,以你的经济条件,养活自己都挺艰难的,那你为什么要把秦唯留下来,养一个孩子可比老婆难多了!”
“我当初没想过要养她,也轮不到我养,我把她姑姑叫来,是她姑姑不要的,她父母什么都没留下,到谁家里都是拖油瓶。后来想想,好歹也带了她三年,她小时候很乖的,又听话,送走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就带着她生活。”
“她父母没给她留任何东西,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有一栋房子,很多时候我们说一个谎言,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秦武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无奈:“我之前没想过,她会变。”
“小唯小时候很听话,也很粘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会把我当成仇人一样……”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像个痛失珍宝的孩子。
“她妈死的时候,她才上小学3年级,我给她凑学费都是紧巴巴的,经常要到学期过半才能把学费凑齐,中午是在学校吃饭,我没钱给她交午餐费,她就从家里带冷饭去吃。”
翟秋宁发现秦武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大概那段时光虽然清贫,但的确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她上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我的哮喘严重起来,有时候连床都下不了,根本没办法打工,小唯哭着告诉我,她不想念书了,她想去找工,帮我分担家务,不想让我那么辛苦。”
“为了能让她安心念书,我就告诉她,她父母留给她一栋房子,他是有钱的,只是暂时没拿到钱而已。”他沮丧地说:“我那时真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给她一些底气,让她能坚持下去,没想到她现在真的问我要房子。”
两个人都说得情真意切,翟秋宁不知道该相信谁,于是又问:“她说现在那栋房子是你表哥的名字,是你联合你表哥把房子转掉了。”
秦武赶紧解释:“那本来就是我表哥的房子,她小的时候,每年过年我都会带她回家,我表哥家的房子当时是村里修得最好的,在高速路上就能看到,所以每次回家经过那里的时候,我就指着那房子说是她父母留下的,而且回家后,我还会带她去表哥家里串门,我只是想让她相信我说的事实。”
他忍不住用手锤着床板,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符辰骏皱起眉头,他也分不清谁讲的才是事实,想了想问:“你说她以前很听话,那是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变得恶劣的?”
“她初中成绩都挺好的,念高中的时候,交了两个混混朋友,就逃课,有时候不回家,高一的时候,学校要开除她,是我去领导那里求了又求,学校才同意让她留校察看。高二的时候,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跟男朋友跑了,说要出去赚钱。我当时急得团团转,还报了警,后来人是回来了,但一回来就开始问我要房子。”
秦武讲这段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顿,可见这父女关系的变化已经深刻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