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失职,翟秋宁便站在会场门口,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向内搜寻那个年轻人。
很快,她就看到那个年轻人躬着身子在一排排老人面前穿梭着。
她赶紧上前打算把对方揪出来,那人也很机灵,看到她朝自己走过来,于是反方向跑了,迅速夺门而出。
翟秋宁重新回到大门口,看到牟万辉正穿过马路朝这边走来,他今天穿着一件很清爽的白衬衫。
白衬衫对男孩子来说应该是加分项,可以衬得人清秀优雅,但牟万辉的五官太过“凌厉”,穿上更有黑社会打手的气质。
走到会场门口,他挥了挥手,跟她打招呼。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昨天有事,没看到群里的消息,结果没报上名。今天早上我就过来了,如果需要我帮忙,叫我一声就行,用不着我,我就当听众。”
牟万辉走进去想找个位置,所过之处,脸上犹如写着生人回避,见到他的人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紧张的表情,看他笑着一张脸,解释说是工作人员,才放下防备。
她听到两个志愿者在悄悄地议论:“我还以为他不来呢,他这个长相,要是把某个老婆婆老大爷给吓出心脏病来,那就有好戏看了!”
她不屑地瞥了两人一眼,长相是天生的,是没得选的,但人家心好。
这两个家伙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惜心肠不好。
许若安高兴地从会场走出来,一到路边,左右环顾,然后问她:“刚才那个面包车司机呢?”
“刚才还在这儿,可能走了吧。”
“我让他搬的宣传册呢?”
翟秋宁这才记起,刚才司机下车的时候的确有从车上搬几箱东西下来。
“不会丢了吗?”
许若安赶紧给司机打电话,司机回复货品已经放在路边了,他还得赶紧送其他的东西,所以就先走了。
确定放在路边的东西是丢了,许若安责备司机:“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你搬下来的东西得跟我交接才行吧!”
司机的口气也不好:“我只负责送货,可不负责搬运,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力气小,举手之劳,现在还变成我的事啦!”
许若安急得上火,恰巧萧屿凡从里面走出来,催促着:“我是来拿宣传册的,你们都愣在这里干嘛呢?”
看着呆愣的几个人,也没有宣传册的踪影,他又问:“宣传册已经拿进去了吗?”
许若安涨红了脸,不敢说出来。
翟秋宁指了指马路沿,小声地说:“宣传册刚才还在这儿呢,一转眼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萧屿凡无奈地拍了拍脑门,他还以为一切准备就绪,没想到开场前还是弄丢了最重要的宣传册。
他想了想说:“那东西没多少实用价值,职业小偷是看不上的,这附近捡废品的大爷大妈比较多,那些都是纸,很可能被他们捡去卖了。”
“大爷大妈们一般腿脚都不是太好,你们几个分头找找,说不定追得上。”
许若安知道她的责任重大,这毕竟是她负责的板块,于是快步就往左边的街道跑去:“我负责这个方向,如果找到了,就在群里说一声。”
看到许安若踩着高跟鞋一阵飞奔,翟秋宁立即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是个十字路口,另外三名志愿者也朝着不同的方向找去。
翟秋宁跑出100米左右,看到一个狭窄的巷子口放着一个方形物品,那外包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都已经跑过了巷子口,于是倒回去。
这单独一箱留在这里,肯定是搬的人拿不动,暂时留在这里的。
她将外包装撕开一小块,看到里面是宣传册,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拍了照发到群里,然后发了定位。
正等待大家聚过来时,一个干瘦,穿着印有某齿轮厂的T恤,T恤上面污渍斑斑的老大爷,皱皱巴巴的脸,估摸着年龄在70以上。
老大爷见她盯着地上的那叠纸,于是加快脚步跑到面前,大声地说:“这是我的。”
翟秋宁解释:“这是我们社区活动的宣传册,大爷,是你偷的吧。”
一听到“偷”字,大爷不乐意了,说:“这是我捡的。”
“这都是装订好的宣传册,怎么可能是别人不要的,大爷,其他的在哪里,我们现在要拿回活动现场去。”
说话间,许若安已经跑过来了,一向从头到脚都精致的她,此时跑得湿汗淋淋,花容失色,好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
许若安一看地上的宣传册,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只一眼就知道这老大爷把宣传册当成能卖钱的废纸收走了。
“大爷,其他的在哪里,赶紧交出来,你这样不声不响地把别人的东西拿走,跟小偷有什么两样!”
“这是我捡的,我捡的!”
许若安懒得跟他掰扯,径直就往巷子里面走,很快就找到了大爷堆放“战利品”的地方。
巷子里是只有两层楼的旧民居,如果不是意外走到这里来,都不会知道,在原本看起来就密集寥落的公租房群里,还有这么一个破旧的,与世隔绝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