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秋的问题让舅舅再次倒抽一口凉气，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真是这样，养殖户养殖鹌鹑也就没有什么赚头了，因为饲料涨价后，鹌鹑是不可能跟着涨价的。方筝饲料厂真要这么做，也太心狠了，不仅仅是对腾飞饲料厂极为不利，说不定会让刚刚发展起来的鹌鹑养殖都会受到严重影响，这太可怕了！”

舅舅看着刘德秋，说着这话的时候，刘淳和雷琳都不寒而栗，他们没有想到，办厂会隐藏着这么大的危机！

刘淳夫妻只是以为有了资金，技术，本地鹌鹑养殖户多，办厂是稳赚的，谁会知道，即使厂里能够生产出高质量的饲料，也是暗藏杀机！

刘德秋却淡然道：“舅舅，你分析得没错，正因为这样，我不得不防着方筝饲料厂来一个釜底抽薪，真是那样，我要是不早做准备，到时候就会任由宰割！方筝饲料厂毕竟是大厂，实力雄厚，他们才不怕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德秋，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先在本地购买饲料堆满仓库，方筝饲料厂也拿你没有办法，其实，这样做，只是步子放慢一点，不急于向北扩张，为什么非要这么早就把向北扩张市场的意图表现出来？你这样做，方筝饲料厂不是很容易发现你的意图吗？”

刘淳已经听明白了刘德秋的意思，提出疑问道。

“爸，方筝饲料厂的人早就知道我的意图了，他们拿技术来跟我谈判，被我拒绝，他们就知道我的意图了！”

刘德秋看着父亲解释起来：“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给他们一个错觉，他们真要是想釜底抽薪，我说了，他们肯定会从我们本土开始，他们一旦在我们本土收购了原料，自以为能够断了我们的原料，却不知我们早有后手，待他们发现后，如果想继续跟我们斗的话，他们就去我们南边收购原料，你想想，他们真要是那样，那就要投入更多的资金！”

“他们投入大量资金后，囤积原料都没有地方，难道他们还真运到冰城去自己投产不成？越是往南，他们的运输成本就越大，他们不往南方收购原料，我们却一边生产，一边收购原料，基本保证库存量不变，到时候，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了！”

刘德秋说到这里，端起酒杯笑道：“爸，舅舅，来，我陪你们两人一起喝了。”

“好，好！”

舅舅听着竟然莫名地兴奋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淳也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倒了进去，笑着说：“儿子，想不到你竟然会学得这么狡猾了！”

“你怎么说话的？儿子这是聪明！”雷琳笑道。

“德秋真是聪明！唉，我以为饲料厂办起来了，也就万事大吉了。如果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办厂，遇到方筝饲料厂使坏，还不得亏大本？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发财后又会破产了！”

舅舅不由感叹道，他知道，正如刘德秋说的，方筝饲料厂如果釜底抽薪，刘德秋投入办厂的资金不但收不回来，饲料厂还会倒闭被人像收购垃圾废品一样给收购了！

“我们喝酒吧，其实，我也是猜想而已。但愿方筝饲料厂不要真的处心积虑打压我们腾飞饲料厂。”

刘德秋说着，跟舅舅和父亲继续喝酒聊天。

……

1985年3月9日，农历一九八五年正月十八，星期六。